青澀的枝,枝上有細嫩的刺,花瓣由雪堆塑而成,聖潔純粹,細嗅下有甜香。
陸嶼然眼皮微微耷拉著,側首看著這一幕,半晌,接著往下走。
走出院門之後。
商淮就徹底看不見後面的情形了,羅青山也跑出來了,望著天上與地上的情形,連聲讚嘆。
「別碰。」
商淮一把拍開他想要與半空水晶彩蝶對觸的手,壓低聲音,不知道是世界瘋了還是自己瘋了,感覺半個時辰前嘲笑陸嶼然的自己才是個純粹的大傻子。
「什麼都別碰,小心為上,這裡面隨便一朵花都能把你燒成灰。」
他深深吸氣,扯出個微笑來:「這是十二花神像。」
羅青山瞠目結舌。
十二神錄的最強攻擊招式,昔日帝主成名之式,算起來已經千年沒有出現過了。現在裡面絕頂的奧妙被抽離調取,沒有危險,只剩下絕頂的美麗,令人心笙曳動。
凌枝這會察覺到什麼,來詢問商淮:【你那邊是不是有熱鬧看?】
【沒有。】
商淮活到現在,什麼離奇事情都看過經歷過了,現在仍覺得自己孤陋寡聞,少見多怪了:【二少主居然用十二花神像來哄陸嶼然!】
【這就是他們幾個領頭者才懂的浪漫?是不是太過……財大氣粗了。】
凌枝什麼話也不想說,畫了個亂七八糟的符號過來。
陸嶼然走出院門,宅子佇立在巷尾,面前是一道幽深巷子。溫禾安安靜站在那面爬滿綠藤的牆面前,雙眸清澈明亮,臉頰上有著淺淺笑意,長發沒有束起,自然披散下來,濃密的烏色襯得她面白,唇紅。
她上前一步,去牽他的手。
現在知道牽了。
陸嶼然站在原地,沒掙脫,也沒回應。
溫禾安問他:「還不開心?」
「為什麼。」陸嶼然不答反問:「你回避什麼。」
都知道的事。
巫山內部人知道,她身邊人也知道,徐遠思和李逾,她後面再沒有避諱過,為什麼突然變了。
溫禾安知道他是因為這個,回:「素瑤光站隊王庭,不確定性太大,她不是自己人。」
「傀線種在了她身上,她也不可能再是王庭的人。」他語氣有種平淡的桀驁:「王庭知道了又怎樣。」
「是我的問題。」沉默一會,溫禾安應下,輕聲承認:「妖血在我身上,我不能拿你去冒險。」
她並非遮遮掩掩不敢認的人,立場,種族,仇怨,這都不是問題,人生本如此,排除萬難又有什麼可懼。但羅青山說得沒錯,那是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