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今天,他和溫禾安無數次大海撈針地搜查線索,人微言輕時做什麼都有阻礙,做什麼都是螳臂當車,絕望到一種咬牙泣血恨自己不爭氣,恨自己不努力,不肯放過自己的地步。
今生不肯與此事和解。
這口氣如今吐出了一半,心裡滋味複雜到難以言說,千言萬語不足形容。兩人都沒多話說,此刻都只想蒙頭大睡,其餘什麼天大的事,未來的路要怎麼謀劃怎麼走,那都等醒來再想。
李逾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溫禾安不行,她還有別的事要做。
她從李逾的宅院裡出來,回到了月流這邊,她還要等羅青山的確切答覆,另外,巫崖的事如今算完了,但始作俑者還在逍遙著繼續當自己「龐然大物」,恩怨未曾了解,不曾兩清,暫時不打算回琅州。
但她身邊其他人得過去。
偌大的城池,不能沒有管理者,城中事務如何運作,如何取其精華去其糟粕,讓城中局面欣欣向榮,都得有布置與安排。她只讓月流留下在自己身邊,剩餘其他事有拿不定的可以問趙巍。
月流一走,溫禾安就覺得累,百年來壓在肩上的擔子鬆了一邊,很深的疲憊立刻湧上來,眼皮重得不行,什麼都顧不上,當即栽倒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下去,又蒙蒙亮起來,晨露未晞。
她是被熟悉而難以忍受的劇痛催醒的。
從床上驀的坐直,介於陡然的清醒和迷濛間,溫禾安發現自己手指都克制不住在抖,止不住地哆嗦,指尖上濕濡一片,全是汗,再往臉頰和額頭上一探,也全是汗,汗如雨下。
再後知後覺往身上看,發現衣裳全濕了。
溫禾安緩慢眨了下眼睛,有預感地往頭上一摸,將靈魂撕扯的疼痛排山倒海席捲而來,她猛的失聲,繃直腰,咬牙捱過這陣疼痛後踉蹌著從床上爬起來,長發散亂,胡亂地黏在耳邊兩側。
凡間老人常說,人在遭遇滅頂災禍前是會有預兆的,她現在體會到了那種感覺,跟水漫過腦袋一樣,窒息,驚惶,耳朵里嗡嗡作響,心跳快得像是要從胸膛里蹦出來。
……是、
是有什麼東西,真的要長出來了嗎。
溫禾安咬緊牙齒,赤腳踩過冰涼地面,站到一面半人高的水銀鏡前,她眼睫毛被汗沾濕了,黏在一起,汗水滴進眼睛,卻恍若未覺地站著,輕易不敢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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