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的時候說,根本沒有妖血,自己就是王庭選出來推給天都賠罪的冤死鬼。」商淮覺得這事不同尋常,但也說得過去:「他這是看事態不對,以為自己被王庭坑了,所以先發制人要把自己父親拉下馬?」
陸嶼然對江召的死並無表示。
如果不是因為溫禾安,他根本關注不到這號人,從前在意,知道溫禾安的心都在自己身上後,對他的興趣又不大了。
他現在沒心思關注別的事。
「雲封之濱怎麼樣了。」陸嶼然說:「那兩位即將老死的聖者也該用禁術了。」
「沒呢。」商淮點開四方鏡看:「咱們的聖者都親自到了,盯著呢,他們哪敢啊,看他們什麼時候實在憋不住了選擇鋌而走險吧。」
陸嶼然做好了安排。
所謂趁人病,要人命,王庭大規模動用禁術,攪出這麼多事,無非是想為兩位聖者續命。禁術本是逆天陰邪之術,幾道融合,必有不一般的動靜,他們選擇融合之時,就是巫山出手之時。
現在遲遲不動手,也是怕兩位聖者得知續命無望,狗急跳牆選擇燃燒靈脈拼命,若是那樣,死的人會非常多。
除此之外,他們手中的妖血終究讓人忌憚。
一位發狂的聖者帶著一滴妖血隨意往拿一扔,後果不可想象。
「知道了,緊盯點。」
陸嶼然又看向結界,商淮心中唉聲嘆息,這幾天,死在天縱隊手上的王庭將領尤其多,屍骸遍野,隔著四方鏡,只聽文字彙報都能嗅到血腥味,而天縱隊直屬陸嶼然,聽他一人調遣。
商淮感覺到他的情緒已經到極限了。
如果溫禾安出不來,說實話,他都有點想象不出陸嶼然會變成什麼樣,王庭又會是什麼樣。
除此之外,商淮還負責安撫另外一個格外暴躁的人,奚荼。
對陸嶼然的岳父,商淮比對自己父親還客氣。這位溶族之王都走到九州防線了,最後一步,被靈漓派的人捉了個正著,好言好語地「請」回去了。他心急如焚原想打過去,哪知雲邊上的九彩琉璃光中,靜靜停著架龍紋車輦,裡面端坐的薛呈延放下茶盞,投來似笑非笑的一眼。
也因此,商淮每日得用難用的異域寶石耐心回奚荼好幾十遍,告訴他,結界還沒動靜。
這不是好事,但也不是壞事。
先別著急,稍安勿躁,吉人自有天相,溫禾安不會有事的。
「對了。」回完消息,商淮扭頭看向另一個很緊繃的人,這一個月的朝夕相處,稍微緩和了點他和李逾的關係,當然,也就一點。他將鏡面往這人跟前一懟,說:「九洞十窟以為你橫死在天都和王庭的爭鬥中了,你那個叫巫久的師弟輾轉託人問我,該不該為你建衣冠冢——畢竟他們也撈不著你的屍體。」
李逾抹了把臉,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