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枝擺擺手示意陰官放人進來,一刻鐘後,幕一大步走進來,手裡抓著一隻徒勞拍動翅膀但沒一根羽毛掉下來的傀儡鳥。
這鳥腳上綁著一個信筒,裡面的紙條現在在幕一手中。
他連禮都顧不得行,先將紙條遞給陸嶼然,氣沒緩勻就接著道:「公子,我們這段時間一直守著雲封之濱,日夜盯梢,出則殺,保證沒有任何人能帶著妖血離開,可就在半個時辰前,族中近溺海主支的地方開始有異動。」
「在察覺到不對的第一時間,我們就查看了別的地方,同時收到許多家族的傳信,不止我們,凡是靠近溺海的地方都出現了同樣的情況。」
「去晚了。」陸嶼然得出結論:「又或許從一開始,妖血就沒放在雲封之濱主殿裡。」
「家主與大長老也是這樣說。」幕一接著道:「妖血下得猝不及防,來勢洶洶,半個時辰里就引動海水,在海面上形成了無數個海眼。海里妖氣千年沒有被引動過了,現在一遇上妖血,傾巢而出。現在除了王庭那幾個,所有聖者都在中心陣線上守著了,我們的聖者也從雲封之濱外圍趕回來了。」
商淮知道王庭瘋,沒想到這麼瘋,當即氣笑了:「他們放妖血,還不守陣線,這是想讓別人替他們守?」
「說對了。」
溫禾安不由皺眉:「中心陣線上必須有那麼多聖者才能抵禦妖氣,王庭那三位一空,就需要從別的地方勻出頂上,他們這一招,是想拖住九州所有聖者
。」
「為了不打斷那兩位動用禁術延長壽命?」商淮覺得荒謬,舔了下唇,不知道是自己和王庭哪邊認知出了問題:「不是,難道還有誰不知道?長生絕不可能,就算禁術都沒可能,天都早就得知王庭想用這種辦法,卻不伸手阻攔,是在等著看笑話啊!」
溫禾安陷入沉思。
這是她一直疑惑的地方,就算是王庭病急亂投醫,想死馬當活馬醫,也不至於將事做絕。
就算王庭兩位聖者都死了,他們家還有偌大的家業在,家族根基在,還有一位聖者撐著脊樑,怎麼也不至於要魚死網破。
不合常理的事情,一定有其真正解釋得通的理由。
陸嶼然看向幕一:「一月前被王庭追殺至永州的那些長老呢,前天說他們有醒來的跡象了,醒了沒,都說了什麼。」
他們趁王庭內亂深入王庭,被江無雙和江雲升追殺成那樣,肯定是知道了什麼別人不知道的事。
「屬下就是來稟報這件事的。」幕一一抱拳,急促道:「有兩位長老醒了,他們叫屬下趕緊告訴族內與公子,王庭的妖血和禁術根本不是為了給兩位聖者續命!王庭的真正意圖還是塘沽計劃。」
塘沽計劃究竟是什麼,它最初讓溫禾安和陸嶼然接觸,又成為他們後來聯手的理由。溫禾安和陸嶼然都以為,這是針對巫山,針對他的行動,現在看起來,根本沒有那麼簡單。
陸嶼然將手裡紙條遞給了溫禾安:「看看這個。」
他沒問幕一這紙條是哪來的,因為落款已經自報了家門。
視線在「江召」二字上滑過,溫禾安展開看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