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心裡一慌,謝景說到最後,叫起了他的小名。
「皇兄,你餓嗎?」
「我有點餓了。」
拙劣的轉移手段,謝景漫不經心地看了眼小皇帝,也不拆穿,順著接下去:「傳膳吧。」
……
之後的日子裡,除帝師李安度,林秋都沒能再見到其他任何人,據安槐稟報是在準備小皇帝的繼位大典。
也好,他剛好可以和李安度拉近感情。
每每講完課,林秋便讓李安度教自己寫字作畫。
他走到李安度的身邊,男人靜默一會兒,看向小皇帝:「陛下,近日可有再喝藥?」
林秋對上李安度的視線,一雙茶色眸子,天真澄澈:「皇兄說我病還需將養著,只每日裡三次藥,改為一次。」
聞言,男人喃喃:「三次改一次嗎?」
李安度發愣的空當,小皇帝迅速從他的臂彎下鑽去,站在他胸前,兩人僅隔半個拳頭的距離。
如此近的距離,李安度將小皇帝的模樣看得更為清楚。
小皇帝的脖頸纖細修長,白皙光潔,眉眼精緻,唇紅齒白,好看得過分,
傳言裡,六皇子謝秋的生母雖是鄉野村婦,卻是個難得的大美人。
也有的說,其實六皇子生母曾是流落的官家小姐,只家道中落,才不得已躋身鄉野。
「李安度。」
聲線過於清淺動聽。
「我不太擅長畫,你可不要嫌棄我。」
自稱微妙的由朕換成了我,李安度呼吸一窒。
「怎會。」李安度手臂抬起,虛虛握住小皇帝的五指,幫他擺出繪畫的落筆姿勢。
兩人十指相扣,嚴絲合縫,這樣的親近,林秋也略感到一絲不自在。
他努力將心思放在紙上,「先學什麼?」
林秋莞爾,眼尾翹起:「都可以。」
李安度嗯了一聲,握著小皇帝的手拾起毛筆去蘸墨。
林秋毫不抵抗地任由男人動作,這樣的病弱嬌態,讓李安度心頭不時一跳。
一雙玉一般的小手完全被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還半依在他胸膛上,嗓音軟軟地抱怨哪裡哪裡沒畫好。
或許,有些不合禮節了?
李安度的動作停下了,林秋仰起小臉瞧他一眼,「你怎麼停下了?」
他沒發現,李安度的個子比自己高許多。
此刻,小皇子在旁人看來,似被對方抱在懷裡。
李安度重新執起小皇帝的手,放下毛筆:「今日先到這兒吧,陛下大病初癒,還需靜養,不宜太過勞累。」
聽出男人話里的意思,林秋準備離開,走到一半,他跑回來撲進李安度的懷裡。
「我…我害怕,這些日子,我總是夢見自己落水的情形。」
「李安度,你幫幫我,好不好?」
李安度捏著小皇帝的肩膀,聽著懷裡人的小聲啜泣,「陛下放心,臣在,沒有人可以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