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微雨是從谷鈺那裡得到的消息,並且她也沒有什麼【家醜不可外揚】的傳統觀念,見阮玉京好奇,她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和他說了。
「霏念有一個華人朋友被一個白人小孩欺負了,她看不過去,就跟那個白人小孩動手了。那個白人小孩據說叫什麼羅德·威爾遜,家裡在當地挺有影響力的。學校就要求霏念給那個小孩道歉,不然就要開除什麼的……」
阮玉京聽宮微雨和宮明決聊天的語氣,知道事情已經差不多解決,並且解決的結果相對合他們的心意,繼續用閒聊一樣的語氣,追問說:「後來呢?」
「後來我二叔來我家找我父親幫忙,」宮明決端著果汁回到起居室,把兩杯飲料送到兩位女士跟前,他彎腰在阮玉京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我父親覺得一句道歉就能解決的事,犯不上興師動眾,就讓我二叔回家繼續給念念打電話。」
「……你二叔打了?」
「嗯。他還親自飛過去一趟。」
「霏念道歉了?」
「那倒沒有。」
「……」阮玉京已經有所預料,點點頭,評價說:「她還挺倔。」
宮明決看了他一眼,似乎只是平鋪直敘,又似乎意有所指,「嗯。我們家人好像都有一點。」
「……後來呢?」
「還記得科爾嗎?」
「科爾……」阮玉京很快回想起什麼,「科爾·威爾遜?」
「嗯。是他。」
阮玉京差不多弄明白,事情是如何解決的了。
科爾·威爾遜是宮明決在斯坦福上學時的同學兼室友,兩人家世相當,性格也投契。在學校時關係很不錯。而據阮玉京對那位科爾·威爾遜的了解,他在家族裡的地位,應該遠高於那位叫羅德的威爾遜。
阮玉京同時也回想起一些,自己與那人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那是在阮玉京21歲那年。冬天。那時距離阮玉京被邢慕青接出看守所,再流放到國外,已經過了兩年之久。
獨自外出求學的日子讓阮玉京倍感自由,同時也感到幾分孤單,平時還好——學校里人很多,不管身處何方,他的身邊總有人來來去去——到了假日期間便會倍感明確。
尤其走在寂寂無聲的校園,聽見遠方傳來悠遠鐘聲的時候。
他其實也想過回去——有幾次還特別強烈,想看看邢慕青,找找過去那些熟悉的人,或許再偷偷看一眼宮明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