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阮玉京回答,她自問自答道:「老東西病成那樣都撐著過來了,話都說不利索還假裝風趣跟人說笑,你也再多撐一會吧,馬上就結束了——再有半個多小時,你跟安藍上台去說幾句話就結束了,再撐一會,行不行?」
阮玉京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不然他早走了,不然他幹嘛答應聯姻?
「我知道的,您不用擔心,我沒事。」
邢慕青默默看了他一會,似乎仍然放不下心,此時她看見了百無聊賴站在一旁發呆的許淳——許淳的職業是醫生,專攻的方向雖然是不相干Omega信息素,對感冒發燒這一類的常見病症多多少少應該有了解?
把許淳叫過來,拜託她幫忙照看阮玉京,邢慕青轉身去找酒店的經理和朱麗葉,「你那個姓朱的助理呢?退燒藥這一類常用的東西,她那裡應該有準備,之前看策劃案的時候,那個經理好像跟我說,酒店這邊也準備了醫療團隊,你在這裡等一會,我去問問情況,馬上就回來。」
話還沒說完,她轉身就走了,身影迅速消失在人群的縫隙里。許淳原地站了一會,在阮玉京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
坐下來之後,她先伸手摸了摸阮玉京的手背。見他手背的溫度都高得可怕,似乎燒得不是一般厲害。伸手招來一個服務生,問對方要了一隻冰袋,裹上一小條白毛巾之後,小心翼翼地敷在阮玉京的額頭上,然後她問阮玉京:「阮先生,您還好嗎?」
阮玉京沒力氣搭理她,便乾脆閉著眼睛仰躺在沙發的靠背上,沒吱聲。
許淳不太擅長跟人閒聊,尤其對象還是不苟言笑的阮玉京,然而就這麼幹巴巴坐著好像也不太好,要是阮玉京不小心躺睡著了,那就尷尬了,要是他睡覺打呼,那就更尷尬了,想想明天的新聞標題:【阮氏繼承人在自己的訂婚宴上睡著並打呼】。
許淳打了個哆嗦。
然而絞盡腦汁想了好半天,她沒想到合適的話題,又過了一會,低聲呢喃道:「我實驗室里那些Alpha小鼠分化成Omega之前,好像也經歷過發熱這個階段,跟您現在的症狀還蠻相像的——我當時還想呢,你們提到的那次意外,就六年前那次意外,會不會針對的其實是某個Alpha?」
「你們不是一直都找不到兇手嘛?所以啊,有沒有可能,作案動機、調查方向什麼的,你們一開始就想錯了?比如說,嫌疑人想針對的,其實並不是宮小姐,嫌疑人一開始想針對的,其實某個Alpha。」
「他也不是想殺死那個Alpha,他其實就想偷偷給那個Alpha變個性,結果沒想到,下藥的過程中出現什麼意外,藥被宮小姐吃掉了……您說,有沒有這種可能啊?」
手腕被人攥住了,疼得許淳幾乎叫出聲來,阮玉京不知何時睜開眼睛,一雙眼睛像寒夜裡的星子,亮得仿佛能夠灼傷人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