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明決抽紙巾給她擦拭手和嘴,「您沒聽錯,我想跟他結婚,安藍不能跟他結婚,我可以,我們兩家的聯姻……」
聞璋沒給他說完的機會,斷然開口拒絕道:「我不同意。」
宮明決已經預料到這個情形,沒有著急往下說去,他起身走到放置外套的藤椅旁邊,拿出幾份文件,遞到聞璋面前,「您先看看這個。」
聞璋狐疑地看他一眼,接過文件低下頭翻閱,結果剛剛翻開第一頁,她就因為手抖,差點把文件丟出去,任由一旁閒極無聊的路易斯撲將過去,把東西撕得粉碎。
是宮知藍的屍檢報告,每一個字都似一枚燙紅的烙鐵一般,烙在聞璋的心尖上。
宮明決也有些於心不忍,可是不得不做,出聲提醒道:「您再往後多翻幾頁吧,還有其他東西。」
宮知藍驗屍報告的內容,聞璋早就爛熟於心,即便閉上眼睛,她也能將那裡面的內容逐字逐句地背出來。迅速翻過那幾頁,她定睛去看那後面的內容,結果越看她越專注,越看她越出神,到最後她簡直徹底呆住了。
「這……」她抬眼看向宮明決,嘴唇顫抖,近乎囁嚅:「這是……」
文件後方除了許淳之前提供的正常oi致死的報告、Omega小鼠的驗屍報告,還添加了宮明決從院方拿到的阮玉京住院那晚的腺體細胞檢測報告,以及許淳又一次進行實驗記錄下來的Alpha小鼠的腺體細胞檢測報告。
宮明決嗓音平靜,卻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篤定,「媽,他不是兇手。」
「一直以來,他都是兇手的目標,六年前他們就想對付他,可是沒有成功,那杯酒加了藥的酒不小心被知藍喝森·晚·下去了。」
「可是這次他們成功了,他們最終還是讓他吃下了那種藥,媽,他是無辜的,是受害者——跟知藍一樣的受害者。」
「媽,您就不想抓到真正的兇手嗎,給知藍報仇嗎?」聞璋當然想。做夢都想。
從前她以為兇手是阮玉京,恨得最厲害的一段時間,簡直想將阮玉京生吞活剝,以告慰知藍的在天之靈。
她的知藍,她懷胎十月才艱難生下的女兒,她是那麼的美、那麼的天真、那麼的善解人意……她居然被那人以那樣的手段,那麼殘忍地殺死。
死之前她該有多疼、多害怕、多想找媽媽呀……
所以宮闕程說想把安藍嫁給阮玉京,把她唯一僅剩的女兒嫁給那個人面獸心的兇手,聞璋一度哭死過去,一度以性命相逼。
可是她的血都要流幹了,沒能動搖那個男人分毫,她的命、她女兒的命,在那個男人看來,似乎都只是輕飄飄的一片羽毛,遠不如眼前那份巨大的利益來得誘人、來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