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將軍面上並無喜色,對他來說能答應這個事,就代表著承認自己這一脈絕了香火,實在沒什麼值得開心的。
張老將軍抬起眼皮,瞧著耘陽小小年紀便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臉上扯出一抹笑來,「我瞧那小子也算老實忠厚,往後有他伺候在我和你外祖母跟前,你也無需時辰出宮,好好備嫁才是。」
這也是他老妻的意思,這孩子要嫁人了,總不能讓她嫁人了還整日往這裡跑,他們二老不應該成為她的拖累和負擔。
耘陽從張家出來的時候心裡沉甸甸的,她想要找人傾訴,可馬車到了安南王府的門口還是選擇了掉頭回宮,還有沒有這個習慣,不適應呢。
對比於耘陽沉重的心情,安南王府的下人心情也很沉重哇,只聽他們的王妃說:「全體都有,明日巳時準點開始,分為兩班,一班考完下一班繼續,各處管事準備好人手分配。」
年底了,王府也要考試了,誰能想到哇。
這年頭怎麼給人做下人了還這麼難?
是以奇怪的一幕出現了,安南王府的下人從門房到府中的各大管事,全都抱著書抱佛腳,廢寢忘食.
路過王府的人看的稀奇啊,這安南王府的門房還如此的求上進?
「你們不知道,人家王府的下人也是要考試的,說是拔得頭籌有賞賜,還可以提一級。」
「放眼全京都,也就只有王府的下人都識字,聽說難得很。」
「哎喲,那的確是不容易哈,都給人當下人了,還識那麼多字做什麼,這不是白費功夫麼?」
「說的對啊,識字難道就是方便看報?」
「哈哈哈~~~」
說出來的話是不屑的,但心裡是酸澀的,誰不知道能識文斷字就能得到主子的賞識,誰不想多認識兩個字哇,可惜他們沒有這個機會。
文綿綿樂呵呵的去請了沈先生來做考官,還特意叮囑道:「等試卷收起來的時候可能有些傷眼睛,先生要有準備哈。」
沈先生無奈的笑了,「無妨,我曾文孩子啟蒙,知道剛念書的人寫字是什麼樣子,就這樣還不能傷到我的眼睛。」
沈夫人也在一旁笑著,「你心裡怕是高興的很吧。」
文綿綿笑的歡,「我怎麼覺得夫人最近的氣色好了不少?」
「你也覺得啊?」沈先生美滋滋的笑了,「我就說她最近氣色不錯,也不怎麼咳嗽,鼻子也通暢了。」
沈夫人笑道:「我這就是老毛病,聞了花兒就難受,這冬日花少,可不就好了許多。」
文綿綿眨了眨眼,「夫人這是聞了花香就會難受?且春日最難?」
難不成花粉過敏?
沈夫人點了頭,「也是沒福氣,那樣好看的花兒賞不了不說,一聞到花兒的味道就難受。這一年到頭也就只有秋末和冬日才覺得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