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相視而笑,心照不宣,又悄悄說起了文綿綿今日的打扮,「那麻衣的料子叫雲中雪,質地堪比錦緞,輕薄透氣又不皺,這可是今年最時興的料子,好幾家鋪子裡面都有貨,除了貴,哪裡都好。」
「這一身層層疊疊的,也不知道多少銀子才能做出來?」
至於文綿綿身上的那些首飾,她們已經麻木了,反正是她們買不起的存在就是了。
當然,買得起也沒資格戴。
坐下後的文綿綿讓念夏送上了賀禮,那是一支有三百來年的人參,極為難得,只聽她笑眯眯的說道:
「偶然得了這麼一物,我這年歲也用不上,放在庫房又怕沾了灰招了蟲,得知安奶奶要過大壽的消息就巴巴的給找了出來,想要借了此物祝安奶奶福壽安康,天倫永享。」
這支人參一拿出來站在一旁的安夫人眼中閃過一抹喜色,下意識的捏緊了帕子。
安老夫人稀罕的看著那支人參,看著文綿綿眼神慈愛了好多,「這可是難得的好物,實在是太過貴重了。」
就算是要氣絕了,只要口中含上兩片此物,都能多支撐小半日,貴重程度不言而喻,也是他們定北王府急需的東西。
文綿綿笑的眉眼彎彎,「就是知道貴重才給安奶奶送來的,不貴重我還不送呢?皇祖母和安奶奶交好,我得要給皇祖母掙個面子。」
「安奶奶收了我的人參,下次打牌可得給我餵牌,要不然我可是不依的。」
方嬤嬤向逢春嬤嬤交換來的消息,定北王府有位驚艷才絕卻身嬌體弱的大公子,是娘胎裡帶來的病症,需要好藥養著,前些日子定北王還進宮向皇上求過老參,皇帝給了一支二百年參,效用自然沒有她的這支三百年的大。
後來她去問過她爹,她爹說定北王府一門的忠烈,如今人丁不旺也是因為三十年前的那場關乎東樞命運的大戰,那場大戰讓東樞戰損了數十萬的兵士,據說那一戰打的日月無光,十分慘烈,最終慘勝,若不然這東樞早就換了天。
定北王府出征的十二個兒郎就回來四個,其中兩個還奄奄一息,救治了一個月才撿回來一條命,但也留下了一身傷痛。
當年定北王府發喪的時候幾乎是全城送葬,京都的天都飄散著悲戚的哭聲,她爹說這個事的時候面色嚴肅,很是動容,她聽後也很是感慨,算起來她現在這麼享福也有是沾了定北王府的光,若不然東樞三十年前就沒了,她的大黃牛可能都沒有出生的機會。
是因為感動和感激她才送了這支參,可在絕大多數的人都覺得她這是在拉攏定北王府,在心裡稱讚她好手段,將這禮送到了人家的心口裡。
連一旁坐著的夏生歌和姜淑等人也是這麼想的。
安老夫人笑出了聲,朝皇太后道:「娘娘,您這個孫媳婦是個小滑頭,老婆子可稀罕的很。」
皇太后樂不可支,「給你參你就拿著,要不然我這面子就要不成了,再說這丫頭是個不善持家的,東西放在庫房裡生灰了都記不起來,被她糟蹋了豈不是可惜。」
這話說的,在場的人心裡五味雜陳,這是在變相顯示安南王府富貴吧,三百年的老參都想不起來,只能生灰!
安老夫人笑著將裝著人參的匣子給了一旁的婆子,笑道:「如此老婆子就厚顏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