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笑著點了點頭,「嗯,我想好了。等我走了,你要好好的。」說罷,便轉身離去。就在她轉身的剎那間,淚水頃刻而落,灑下了滿地的感傷。然而,她沒有看到的是,陳婉兒唇邊那得意的一笑。若她再多看一眼薛勝寒的淚水,便可以明白一切。只是,一切終究都是宿命。
就在這日的上午,陳鶴衍傳了陳婉兒到崇德殿去。那灰暗的殿中,陳鶴衍的心思昭然若揭。
「婉兒,你平日裡同冉冉走得近,朕要你想辦法,讓冉冉到大梁和親。」
陳婉兒微微抬眼,眼底略顯緊張。她死死的攥著衣服的一角,輕聲回道:「若姐姐不願,婉兒又有什麼辦法。」
陳鶴衍又道:「朕不僅要冉冉去大梁,朕,要你也去。」
「婉兒也去?」
陳鶴衍點了頭,「朕知道,你母親出身不好,你一直都沒有封號,你若是留在南陳將來也許不了什麼好人家。但到了大梁就不一樣了,一切就都看你自己的造化。」
花前月下,微風輕拂。穆清心中的痛意漸漸散去,只是眼上還掛著幾顆珍珠般的晶瑩。她低著頭,一路朝崇德殿走去。誰知她剛過了個轉角,便與一個人撞了個滿懷。穆清擔心被人看到眼中的淚水,只低頭輕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冉冉,你怎麼哭了?」蕭轍的聲音,從穆清的頭頂傳來。
穆清心中一驚,急忙用袖子抹了抹臉上的淚痕,俯身行了一禮,「使者大人貴為大梁皇帝的御史,如此夜深人靜無人之時,竟喚本公主的乳名,不覺得失了禮數嗎?」
蕭轍面帶微笑,俯身行了一禮說道:「方才見公主在一邊暗自抹淚,便一時心慌,想上前問候。禮數不周之處,還望公主莫要見怪。」
穆清知道此人的身份,關係到南陳與大梁邦交的關鍵,自然也不敢怪罪,只白了那人一眼,冷聲說道:「使者大人哪隻眼睛看到穆清哭了,不過是夜深風大,有沙子迷了眼睛罷了。」
「原來是這樣,錦書誤會公主了。」
穆清道:「崇德殿的晚宴結束了嗎?大人怎麼獨自出來了?」
蕭轍道:「方才席間多喝了幾杯,便想著出來吹吹風,也好欣賞一下這皇宮裡的夜色。」
「穆清出來的久了,該回去了。」穆清說著便俯身行了一禮,轉身離開了。
「穆清公主,請留步。」蕭轍喚了一聲,快步追上穆清說道,「如今天下三分,亂世當道,百姓深受戰火紛擾,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公主如此深明大義,肯遠赴大梁和親,為大梁的百姓帶來一份安定。錦書在此,替大梁的百姓多謝公主。」
穆清聞言,眼中微微一酸,盈滿了淚珠。她沉默著,只頓了頓腳步,也不轉身回話,便離開了。
過了中秋節之後,合宮上下便開始緊鑼密鼓的準備著和親的事宜,這送親的日子,便定在了九月初十。
清涼殿裡,穆清坐在椅子上,手中拿著針線,正在縫製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