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給皇后娘娘請安,給各位娘娘請安。」
卓皇后板著臉,冷聲說道:「穆清,你自己好好看看,這就是你抄錄的《女誡》嗎?」卓皇后右手一揮,將一本《女誡》扔在了穆清的腳下。「你自己寫的字,自己可還認得?你就是如此糊弄本宮的,你眼裡可還有本宮這個皇后,可還有我大梁的宮規國法?」
穆清面色沉沉,眼中划過一絲淡然之色。只見她不慌不忙的將地上的書本撿了起來,平靜的說道:「皇后娘娘,穆清初來大梁,是對大梁的規矩不大懂。那敢問娘娘,我用我們南陳的文字抄錄《女誡》,不知觸犯了大梁的哪一條宮規,哪一條國法呢?」
穆清此話一出,在坐的諸位嬪妃一片譁然,有的人掩面而笑,有的人惶恐萬分,而更多的則是像看戲一般,看著眼前的一切。
卓皇后眉眼冷肅,右手一拍,手掌與桌案發出「砰」的一聲震響,嚇得眾人噤若寒蟬,無人再敢喧譁。
第二十八章 長風破浪會有時
「根本就是狡辯之詞。本宮是母儀天下的皇后,這便是你和本宮說話的態度嗎?」
元妃在一邊說道:「穆清公主,你說你是用南陳特有的文字寫的,我們看不懂也罷,你自己總看得懂吧,不如就請公主為我們讀一讀你抄的《女誡》吧。」
穆清眼底剪水盈盈,唇邊帶著一抹淺笑,「好啊。」說著,便拿起手中的書本,讀了起來。
「鄙人愚暗,受性不敏,蒙先君之餘寵,賴母師之典訓,年十有四,執箕帚於曹氏,於今四十餘載矣。戰戰兢兢,常懼絀辱,以增父母之羞,以益中外之累。夙夜劬心,勤不告勞,而今而後,乃知免耳。吾性疏頑,教道無素,恆恐子谷,負辱清朝。聖恩橫加,猥賜金紫,實非鄙人庶幾所望也。男能自謀矣,吾不復以為憂也。但傷諸女方當適人,而不漸訓誨,不聞婦禮,懼失容它門,取恥宗族。吾今疾在沈滯,性命無常,念汝曹如此,每用惆悵。間作《女誡》七章,願諸女各寫一通,庶有補益,裨助汝身。去矣,其勖勉之!」
元妃見穆清讀的如此朗朗上口,一下子有些急了,沒等她讀完,便開口打斷了:「這分明就是你事先背好的,休想糊弄本宮。」
穆清淡然的一笑,說道:「元妃娘娘,是你不信我用南陳的文字抄錄在先,讓我讀出來,現在我讀出來了,你又說我糊弄你,這可讓我如何是好啊。」
元妃瞪著眼看著穆清,氣的臉紅脖子粗的,下意識的看向卓皇后,「皇后娘娘,我……」
穆清道:「皇后娘娘,若沒有什麼事的話,穆清就先告退了。」說罷轉身離開了長春殿。她的背影帶著耀眼的光芒與驕傲,散落了一地的清風淡月。
殿中的嬪妃面面相覷,無人敢起來說話。
卓皇后陰沉著臉,緊緊的握著拳頭,長長的指甲嵌入手心,也渾然不覺得痛。過了片刻,她朝眾人揮了揮手,「都散了吧。」
那句話讓底下的嬪妃們瞬間鬆了口氣,長春殿的門前,傳來嬪妃們的竊竊私語。
「穆清公主也太厲害了吧,竟然敢公然對抗皇后娘娘。」
「可不是嘛,剛才那一幕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