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微微一愣,「宣室殿?」
周長生笑著說道:「是啊公主,宣室殿可是離長樂殿最近的殿宇了,可見陛下對您的厚愛。步攆已經為您準備好了,您早些回去準備吧。」
穆清坐在步攆上,等蕭九辰走遠了,才敢翻了個白眼,自言自語道:「誰願意離他那麼近啊。」
長樂殿內,中大夫陶於祉跪於案前。他神情恍惚,面色有些疲倦。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驚醒了他,他急忙跪直身子,請安道:「微臣恭請陛下聖安!」
蕭九辰鳳目冷然,渾身帶著一股寒氣。他在龍椅上坐下,用咄咄逼人的口吻說道:「陶於祉,你還有臉來見朕?正月十五嚴相在府上設宴,你怎麼就去晚了?」蕭九辰說著,拎起一本奏摺向陶於祉砸了過去。
陶於祉低著頭,豆大的汗珠從鬢間滑了下來。他禁不住伸手去擦汗,繼而顫顫巍巍的說道:「陛下恕罪,實在是嚴相通知微臣的時間太晚了,微臣與相府住的又遠,所以才去晚了。」
蕭九辰聞言惱羞成怒,又拎起一本奏摺向陶於祉砸去,接著是第二本;第三本……「你還有臉同朕狡辯,若非你留戀煙花巷柳之地,上去喝了兩杯,又怎會去晚了?朕讓你與嚴相、齊宣王等人交好,好為朕打探消息,你就是這麼糊弄朕的?陶於祉,朕看你是活膩了。」
陶於祉面色緊張,恍然說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微臣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請陛下看在微臣一片赤誠之心的份上,饒恕微臣吧。」
蕭九辰鳳目微眯,唇邊擠出一抹冷笑來,「赤誠之心?早知如此,早在當年朕就不該留你這條狗命。陶於祉,朕瞧著你是忘了吧,先帝在時,代世誠出任御史台,他一早便向先帝遞了摺子,參你貪贓枉法挪用公款,是朕,把摺子攔了下來,救下你這條狗命。」
陶於祉叩頭道:「陛下救命之恩,微臣沒齒難忘啊。不過這次,微臣雖然去的晚,卻也打聽到了一些消息。微臣聽聞,齊宣王爺似乎對先皇后之死心存芥蒂,想要查清真相。」
蕭九辰目色沉沉,陰森一笑,壓低了聲音說道:「陶於祉,你若是再敢對朕吩咐之事有所怠慢,朕就把你的女兒陶靜姝抓進宮來,餵狗!滾!」
陶於祉聞言,嚇得渾身一顫,連滾帶爬的退出了長樂殿。
蕭九辰微微側目,瞥了一眼一直站在一邊的阮柯說道:「瞧他那狗腿子的樣子,朕瞧見就覺得噁心。真以為有朕救他一命那種事兒啊,他也不動腦子相信,代世誠是什麼人?那是母后的父親,但凡是他遞上去的摺子,沒有到不了先帝手裡的。蠢貨!」
阮柯問道:「這樣的蠢材,陛下為何還要用他?」
蕭九辰冷笑一聲,「越是這樣的蠢材,越是不起眼,放在五弟身邊再好不過了。」
就在這時,王內侍進到殿內行了一禮,「陛下,周易求見。」
「宣他進來。」
周易進到殿內行了一禮,「給陛下請安,陛下洪福齊天。」
蕭九辰眉梢微挑,問道:「怎麼?可是齊宣王府有什麼情況?」
周易沉聲道:「也沒什麼情況,只是,齊宣王殿下今日有些奇怪。殿下一向不近女色,也不去煙花巷柳之地,昨日夜裡竟然寵幸了一個奴婢。微臣思來想去,還是來回稟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