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旎兒臉刷的一下慘白,她認出自己了!
蕭雲暖從一開始就被及腰長發微微遮住的小臉徹底露了出來,清晰的巴掌紅印在臉頰上,下巴處甚至還有一道滲血的劃痕。
陳旎兒剛要否認,便被蕭雲暖一句話驚得如同被雷劈中。
蕭雲暖眼神緊緊的鎖著她,氣勢壓的她喘不過氣來,冷笑道:「這裡,不久之前才下過雨,我這殿大人少,不常打掃,不知陳答應嶄新的玲瓏繡鞋上粘的黑泥擦掉了沒?」
陳旎兒一頓,也不敢去看鞋上是否真的有什麼黑泥,她猛地撲通一聲跪倒在夜北淵腳邊,那聲響蕭雲暖聽著都替她的膝蓋心疼。
窸窸窣窣……
「我就說吧!這個陳旎兒肯定不對勁。」
「姐姐你真是英明,怪不得……剛才咱們都跟著皇上往芳栩宮走,就她一個人偷偷摸摸的繞了一圈從麗和宮旁邊的小路出來綴到了咱們這一夥的最後邊。」
「妹妹你這就不知道了吧?這芳栩宮與麗和宮中間有個狗洞相連,說不定陳答應就是從那狗洞裡鑽出來的呢!」
嬪妃們嫌惡的舉起了絲帕捂住口鼻,仿佛親眼看見了陳旎兒爬狗洞。
「哎?說起麗和宮,你們誰看見婉嬪了?」容妃東張西望,也沒找到婉嬪的身影。
「你說那個不中用的呀,膽子小的跟個耗兒一般!這不,昨晚一陣驚雷暴雨,給嚇病啦!」惠妃把玩著手心的珠串,眉飛色舞道。
「噗!還真是晦氣。」
故作輕聲的閒言碎語如同煩人的蚊子,在你耳邊吵個不停卻又抓不著。
或者說……不敢抓。
「皇上,皇…皇上!」陳旎兒細軟的嗓音變了調,冷汗順著有些凌亂的鬢角流了下來。她顫抖著雙手緊緊抱著夜北淵的龍靴,卻被夜北淵一腳甩開。
陳旎兒的臉上是再精緻的妝容也掩不住的惶恐。
蕭雲暖不卑不亢道:「皇上,娘娘,陳答應今日行事作風如此奇怪,嬪妾有理由懷疑,她,才是下毒傷害龍體的真正兇手。」
「你少妖言惑眾!」陳旎兒再也顧不上什麼儀態,面目猙獰道:「你就是個禍國殃民的妖精,不然為什麼你一個小小的御膳房宮女能勾引得皇上,還做上了貴人,憑什麼我辛辛苦苦選秀進來的只做了答應!憑什麼!難道你不該死嗎?!」
不是她。
蕭雲暖默默的想道。
應該不是她下毒陷害的自己,或者說是這具身體的原主。
角落裡若隱若現的身影晃了晃。
其實,如此莽撞急躁的性格,大概是想不出那麼多彎彎繞繞利用下毒來陷害的。而且剛才那段不堪入耳的話語和不甘的表情中,似乎只有嫉妒怨恨,只是想加緊速度把自己推下深淵。
不過這麼蠢,利用來當槍使真是不錯的選擇。
何況,要真是她,這行事作風也太暴露自己了。既然下了毒,還是下到皇帝身上,那一定是做好了萬全之策的,不會這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