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頓了頓，像是有些難以啟齒的抿一下嘴後道：“謝謝你。”
這語氣太過彆扭，也不知道是怎麼下定的決心說的。
顧滿秀輕輕笑了笑，這笑意揉開了散在風中，吹到高遠山耳邊，都帶著溫柔的味道。
“應當的。”
此刻，顧滿秀的心中不自覺的想著。
家人之間，是不必道謝的。
——江府——
以往的江府，每日總是靜悄悄的，見不到什麼人走動，但是府內一塵不染，就連掛著的燈籠都是要人按著時間去擦拭的。
乾淨的像是沒有什麼煙火氣息。
江家和旁人家不同，沒有什麼親戚家，也沒有什麼年邁的祖上之人，江亦宸像是突然出現的黑馬，白手起家，得了貴人的舉薦，這才將江家做到如今這個地步。
在這府中，姓江的，只有江文和江亦宸二人。
江亦宸以往還總是在府中的，但也是待在書房中或是宮裡，更別說這小半年，江亦宸都不怎麼在府中落腳。
後來江文被帶回來，玉枝還以為府里會熱鬧些，沒想到......這個小少爺比江亦宸還不愛講話。
只愛練武。
江府真正的開始出現煙火氣，是在那個女子出現的時候。
帶著一股子熱氣，就這麼踏進了江家的門。
那笑容讓人心中無法生出討厭來。
“玉枝姐姐。”
一道小鳥般細柔的女聲將有些思緒飄得有些遠的玉枝喚回了神。
玉枝一笑，將手中的印章遞過去：“小姐今日倒是畫的快些。”
方方正正的紅色印章在畫紙上落下，讓這幅梅花圖一下子有了風範，就好像是缺了的月被補上一般。
“今日先生留的不難。”顧海棠將手抬起笑道：“用的時辰便少了些。”
在這間書房裡，有一個很大的木製書架子。
在那些架子上，擺著許多兵書，還有的架子空上，架著劍。
這書房本來是江文一個人的書房，裡面自然也就全都是他的東西。
但是自打顧海棠開始學畫後，江文在這書房裡倒騰了一下午，愣是騰出一半的空地，還將那張擺著許多書的大桌子也收的乾乾淨淨。
柜子留出來給小姑娘擺畫紙，書桌騰出來給顧海棠作畫。
這屋子便開始多了許多東西。
筆架，畫紙，擺著兵書的柜子旁掛著一副畫，牆上多了些木釘。
東西確實是多了不少，但是也不顯得亂，兵書和書畫摻雜在一起，撞出些不一般的味道來，
將畫放好，收拾了一下桌上後，顧滿秀就跟著玉枝走出了房門去用午膳。
在這一路上，顧海棠腳下的步子都是輕快的，像只雀躍的小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