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拎不清輕重,做事瞻前顧後猶豫不決跟個娘們似的,別攀扯我行不?”
“她一個常年生活在河邊的姑娘,不會水?還是說其他人都是瞎子,見死不救?”
“再不濟,那水就到胸前,你們犯得著當我的面演個你死我活嗎?”
江子實緊握著拳頭,壓抑著怒火:
“池芸兒,當時就你們倆在橋上,人人都看見你們起了爭執,然後你抬手她落水,還想要怎麼個證據?”
“到胸前的水就不是水了?下面可都是石頭,萬一磕碰到頭,你覺得你現在還能好生生躺在這裡?”
“人我替你救了,而我也被你連累地為她的名聲負責,可能這一輩子都拴在這裡了。”
“你不論想要繼續舒舒服服地留在這裡,還是受不住苦日子想方設法回城,都要經過村長的批准,所以道歉必須你親自來!”
池芸兒抬起頭審視著他。
男子個子中等,身形消瘦,一年多的勞作將他一身白皮磋成了小麥膚色,本就俊朗的五官更是成為小山村里大姑娘小媳婦心裡揣著的那款。
其實他的樣貌真的不錯,當初在京都總醫大院裡,他都是數得上的,自小又會讀書,待人溫和有禮、謙虛有度,就跟書中寫得君子如玉、溫潤而澤,特別招女孩子的喜歡,其中就包括她這個副院長的掌中寶。
不過像是她這麼瘋狂,跟被人下降頭似的追著人一起下鄉當知青,給人掏心掏肺當錢袋子的卻沒有。
想她也是容貌無雙的嬌人兒,追在她屁股後面的青年能組成一個連,偏偏眼瞎看上這個偽君子,卻忘了那句話後還有一句,君子如水,利物不淨,而這跟江子實毫不相干。
池芸兒但凡想到父母辛勤工作,省吃儉用給自己郵寄的錢票和各種東西,被戀愛腦的自己,大半補貼在他身上,嘔得能頭撞豆腐、脖系麵條!
虧得昨晚她被周公拉著下棋,來了個黃粱一夢,竟是夢到未來二十年被村里混混拴著當生育機器的悽慘日子。
再睜開眼的時候,池芸兒腦袋無比清醒,別說對江子實還存著一絲幻想,恨不能將他剁碎了餵狗!
夢裡,她確實被江子實如此威逼利誘一番,心不甘情不願地三番兩次去村長家道歉求得原諒,還掏光了身上的錢票,更是坐實了自己謀害人的惡名。
她走到哪裡,都被人指指點點。
偏偏心上人緊鑼密鼓地準備娶別人,還很有可能被舉薦攜帶著妻子去省城念大學,真是婚姻前途兩通暢。
而她卻要不甘又悽慘地被拋棄在村里。
那時候的池芸兒哪裡肯,氣急敗壞地開始數落江子實吃軟飯的行為,而且聲稱讓自己的父親將江父給一擼到底,也會在江子實接受審查成為工農大學生的時候,說他行為不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