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被他說得舒坦,哈哈笑著道:“還算你們有點自知之明,不過你們文化人拍起人馬屁來,就是舒坦,同樣的話能說出花來。”
“不過,”他面色一冷,“你們城裡人小心眼子多,拿著我們當傻子耍,這就不好了吧?”
江子實趕忙道:“張廠長,有什麼話您直說就是了。”
“我們都被悶在鼓裡,不知道哪裡惹您不痛快了。之前我們是真心求您辦事,可是,可是今天去報導的池芸兒同志,做了什麼惹您不高興的事情?”
“小丫頭被人把脾氣慣大了,您費心教導著她些。社會可不是家裡,沒人能無條件容忍她的嬌縱。”
“不過,小丫頭能有多厲害,您稍微嚇唬她幾句,打個巴掌給個甜棗,將這事給揭過去。她聰明好學,肯定能很快讓您滿意的。”
江子實這話含含糊糊說了一氣,無非是讓磚廠的矛盾內部解決。
十幾年幾近朝夕相處,江子實其實下意識還是將池芸兒,當成以前蠢笨被自己耍得團團轉的草包美人。
在他印象中,這丫頭就是個紙老虎,只會虛張聲勢,那膽子還不如老鼠大呢。離開自己後,她每天只有抹眼淚的份了。
呵,不知道現在的她,會不會後悔拒絕了他呢?
老張呵呵兩聲:“小丫頭片子能耐著呢,你們苦心巴拉替她尋了活,人家轉身進了農場,跟其他人換崗。”
“原本我還以為能給廠里解決一個單身漢,結果招來個教導主任,剛來就給我們上綱上線。”
“我媳婦現在就在組改會蹲著呢!”
他的話一落,滿院子都是倒抽氣的聲音。
組改會那就是個虎口啊,不管有沒有問題,只要進去繞一圈都要被扒一層皮!
裡面上上下下的人都是從其他地方調過來的,互相監督軟硬不吃,可以說只要廠長媳婦進去了,那麼整個磚廠都面臨著極大的災難。
江子實的關注點,卻是在池芸兒非但沒有進入磚廠,反而因為自己的“好心”,換來了進入農場的資格!
呵,如果不是她對他的心意不夠,他也不可能選擇最艱苦的地方下鄉。
現在她去農場鍍金了,而他還要留在這裡娶個村姑……
“我媳婦為了家裡人,肯定不會連累別人。可我媳婦卻是被你們連累的,所以,你們需要給我個交代!”
老張眼皮不抬地說道。
但凡聰明點的人,都知道這個交代可不是普通的交代,錢票要有,而且還要包括之前許出去的人。
村長一個眼神,他媳婦立馬讓大傢伙端著飯菜會自己的屋子裡。
“老張,你說得這事我們也是剛聽說,誰知道那丫頭這麼不懂事!”
老張嗤笑聲:“明人不說暗話,你們也別推脫責任。你們要想保住面子,將這事給捂得緊緊地,就必須給我個滿意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