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個人吃飯,和有血脈關係的親人吃飯感覺不一樣。
方芸妮斂著眼瞼淺笑,明白人是群居動物,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都脫離不開社會,需要情感的滋養。
她是任務者,不過是這個世界的匆匆過客,可漫長的旅途中,她仍舊會寂寞,得需要跟跑的小夥伴們。
吃完飯,她就指揮著便宜弟弟將碗筷洗乾淨,而且親自監督教導他怎麼洗。
吃飽飯的小傢伙,渾身更是沒有一丁點逆毛,臉上也掛著滿足的笑,刷起碗筷來一點都沒有不耐煩。
方芸妮帶著方寶輝去人事部說明了情況後,便將人安排在自己的休息室中,從後勤拿來了煤球爐,又讓便宜弟弟自己搬了幾趟煤球。
她手把手教給他怎麼燒火,晚上取暖的時候,一定將窗戶開點縫隙,小心一氧化碳中毒。
倆人跑了兩趟宿舍,將鋪蓋、衣服和日常用品搬來。
冷清的休息室,立馬有了家的模樣,尤其是下午有些陰天,拉開頭頂上的昏黃的燈,狹小的屋子格外溫馨和暖和。
方寶輝忍不住了,跑上前一把緊緊抱住方芸妮的腰,哽咽著說:“姐姐,全家裡也就你真心待我好。”
“你說得這些洗衣服、刷碗、燒爐子,其實我都會,是你離開京都後,四姐逼著我做的。”
“可是她自己也什麼都不會呢,我自個兒摸索著來,還,還挨了四姐的打……”
他似是尋到了依仗,開始哭著說自己這段日子受的委屈。
如果他不被四姐打痛快了,是沒有飯吃的,甚至連家都不能回。
畢竟手裡握著錢的是老大!
他擼起袖子,露出身上深淺不一青紫的傷痕。
方芸妮眸子淡淡,“我也不好,你能有衣服穿、有飯吃、有地方住,是因為你付出了勞動,可不是咱們姐弟情深。”
“方寶輝,我希望你永遠記住,我是你姐不假,但是我不愛吃虧,你沒有付出些什麼,也就別想從我這裡占便宜。”
“想要什麼就憑藉著勞動,自己理直氣壯賺到,知道嗎?”
“別跟個小姑娘似的哭哭啼啼的,不然我以為你對我的安排不滿意。”
方寶輝趕忙擦乾眼淚,笑著說:
“滿意,我很滿意姐的安排。”
方芸妮嗯了聲,“你稍微熟悉下環境,下午三點半就來食堂上工。”
說著她又跟方寶輝說了上班的時間和待遇,一天差不多工作九個小時,管吃管住,再每天按照他的表現記兩三個工分。
方寶輝拿出筆和本子,歪歪扭扭地認真記錄下來,不認識的則用拼音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