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山抬手行禮:「正是老朽,不知老翁是從建州來的嗎?」
李大海打著哈哈:「是啊,前兩日才到瀾州,辦理了戶籍。」
他邊說著話,邊從懷中將蓋了官印的戶籍拿出來遞出去。
羅山接過,仔細查看後才還給他。
「這齣嫁的女兒,怎麼也掛在你的戶籍上了?」
李大海連忙解釋前因後果。
羅山聽得一愣一愣。
他看向李桃花,眼神一言難盡。
這婦人,命真苦。
丈夫死了,兒子死了,還被婆家趕出家門。
幸虧自家爹娘不嫌棄。
要不然三千多里的逃荒路,挺著個大肚子,還帶著兩個小女孩怎麼可能活下來。
「行,你們跟我來。」
羅山一邊走一邊介紹。
「最近幾天,從建州來的災民有五戶。」
「兩戶戶主都姓賀,一戶戶主姓花,一戶姓楊,一戶姓賈。」
「村里沒有多餘的房子,只給你們分了一塊宅基地。」
「你們如果手裡有餘錢,可以起房子。」
「沒有餘錢,那就搭一個窩棚住著。」
李大海在一旁嗯嗯,顧瑾也在認真聽。
等羅山介紹完,顧瑾裝出不諳世事的模樣問:「爺爺,你們為什麼不搬進瀾城呢?」
「瀾城裡好熱鬧的,在那裡買個房子,住著多好。」
羅山摸著鬍鬚,只覺得好笑:「小丫頭,你懂什麼。」
「在我們瀾州,天下諸郡逃戶,有田宅產業,妄被人破除,並緣欠負租庸,先已親鄰買賣。」①
「再說了,我們羅家村離瀾州只有五十餘里,全程又都是官道,想要進城玩並不難。」
說起羅家村的地理位置,羅山頗有些得意。
顧瑾暗自心驚。
這瀾州的買房政策,居然與的政策相近。
離譜了。
這時,李仁勇悄悄拉了拉顧瑾的衣袖,小聲問:「瑾兒,那村正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啊?我怎麼聽不太懂?」
瀾州與建州相隔幾千里,說話的口音自然有些不同,不過,認真聽也還是能夠聽清。
這得益於周國自建國以來一直在做統一語言這一項工作。
只是,大州城還好說,鄉裡面的村民們說話,雖然已經盡力說官話,但還是帶著鄉音。
不止李仁勇聽得吃力,李家人都是連猜帶蒙,懂了個八九成。
但當羅山咬文嚼字,他們就懵了。
顧瑾還好,羅山的口音,接近有點像蘇州話,她認真聽聽,能聽懂。
在羅山的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