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詞,就是託詞。
異鬼過境,血流成河,哪裡還有郎中給人看病。
蘇鐵暗自腹誹。
他沒有放手,繼續哀求:「理解,理解,既然只待兩天,那就更得留下,羅大哥,你也勸勸。」
羅山咳嗽了下,神情不自然道:「李家大哥,既然蘇老弟執意留人,你就住下,過兩天你們再走不遲。」
實際上,羅山比李大海年長。
在羅家村時,兩人還是正常稱呼,進金剛谷後,羅山有求於人,自己放低了姿態。
現在想來,從他決定帶著家眷逃兵亂那一刻起,他的脊背就再也沒有挺直過。
羅山的語氣帶著卑微,帶著哀求,李大海心裡難受極了。
都是做父母的,替子女著想,他能理解。
李大海愁容滿面。
今天只是瑾兒想試探試探,真要到離開那天,可該怎麼辦?
亂世之人,身如浮萍。
傍著李家,是孩子們能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
見李大海神情終於鬆動,蘇鐵和羅山都鬆了一口氣。
放下行李,兩家人各自找地方安營。
蘇家前面那一塊空地挺大,李家占了左邊,羅家占了右邊。
他們在忙著歸置行李,蘇家人便攬下做飯的活計。
蘇鐵想要招待新加入的隊友,但實在力不從心,物資太匱乏了。
他們只能將菜地里能吃的全部薅下,米粥還是羅家和李家提供的。
人太多,沒有地方坐,顧瑾想了一個辦法。
她要蘇鐵拆下一塊門板,然後用凳子支起來。
最後,將所有的吃食擺在門板上,想吃什麼,自己去拿。
簡易版自助餐!
當然,也只有米粥和各種沒有油水的青菜。
李忠義傷了左手,自己可以吃飯,他喝了一口稀粥,眉頭就皺起來了。
不好喝。
李仁勇右手受傷,李母本來想餵他吃飯,但他不肯,左手拿著筷子,捉襟見肘,一根青菜半天夾不起來。
顧秀見了,主動幫他餵到嘴裡。
昨天晚上的事,似乎對她沒有絲毫影響。
顧瑾湊到她的耳旁,悄悄問:「秀秀,昨天晚上看見的,你害怕嗎?」
顧秀瞪著大眼睛看向姐姐,嬌聲嬌氣道:「怕什麼呢?」
顧瑾小心翼翼提示:「異鬼,屍體。」
顧秀咯咯笑:「那有啥好怕的呀。」
顧瑾望著妹妹純真的眼神,意識到有些不對勁:「死屍,你不怕?」
顧秀呲溜了一口稀粥:「不怕,那些人與娘親殺的雞,沒有區別。」
顧瑾仔細盯著她,忽然發現自己忽略了一件事。
秀秀在楊遠霸凌後,似乎再也沒有哭過!
這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