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嚴陣以待,哪知晚上卻是安安靜靜,沒有一個人前來偷家。
但,到了後半夜,遠處忽然傳來各種吶喊,顧瑾聽到後,立刻踩著梯子站在牆頭,就看見西南方火光沖天,照紅了半邊天。
「瑾兒,那裡可是知縣大人住的府衙?」李忠義驚疑不定問道。
顧瑾點點頭:「看著像。」
李仁勇興奮道:「所以,是那些災民聯合起來,再次攻擊縣太爺了?」
他揮著手,大聲叫好。
合該如此。
合該如此。
大家都是受苦受難的老百姓,沒道理互相傾軋。
……
候毅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那些災民膽敢再次攻伐府衙。
他想像上次一樣用弓箭收割人命,但災民們前仆後繼。
前面的人倒下,後面的人繼續朝前沖。
候毅怕了,他站在高牆,大聲呼喊,要災民退去,明日就發放救災糧。
但是他的呼喊,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災民們揮著各種棍棒,齊心協力沖開了府衙大門。
所有人都殺紅了眼,他們搶來衙役的武器,朝對方砍去。
這場廝殺,整整持續了一夜。
災民們雖然大獲全勝,但也損失慘重。
他們搬走所有糧食後,一把火燒了縣太爺的府邸。
候毅死不瞑目。
他手中的乾坤珠被那些刁民搶走,渾身鮮血淋漓躺在雪地。
怎麼就不怕了呢?
明明一切盡在掌握中。
候毅不知道的是,這一次打進來的領頭人,是亳縣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家族――尹家。
尹家在亳縣,生意做得不大不小。
雖然這些年一直想要擴張,但被西門府和袁家壓制,寸步難進。
雪災後,他是第一個向候毅投誠的。
但在投誠後,尹家家主尹濤就開始聯絡受災的災民。
尹濤此人,能說會道,在他巧舌如簧左右縱橫下,還真讓他將亳縣百分之八十的災民籠絡在一起。
他與候毅打了不少年的交道,早就將候毅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就因為知己知彼,才能一舉拿下府衙。
候毅敗得不冤。
而袁天冬早在災民打進來的時候,就帶著家眷從狗洞逃走了。
不是他不相信縣太爺的本事,而是他一直謹記顧瑾說過的那句話。
這些日子,琢磨又琢磨後,心中惶恐日益增加。
幸好。
幸好逃得早。
要不然他們一家定死在災民的亂刀之下。
袁天冬後怕不已,他摸著跳得極快的心,差點沒緩過來。
「當家的,我們去哪?」肖氏踩在白雪上,滿臉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