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琅直起身子,看向遠處。
他雖然對師父很尊敬,但她年紀實在太小,周奕比她大那麼多,也不知道能不能壓製得住。
顧瑾不知道有一個徒弟在替自己操心,離開林中小屋後,她一直沒有說話。
直到勘察到周圍沒有危險,她才停住腳步看向周奕。
周奕,十四歲。
站在一起,比顧瑾要高。
她抬起下巴,看向對方,眯著眼問:「你和那護衛有仇?」
女孩突如其來又沒頭沒腦的問話讓周奕有些驚訝。
他低頭,便看見到一雙帶著審視的眼睛盯著自己。
望著比自己小的女孩卻故作大人模樣,周奕覺得有些好笑。
他不置可否,眉眼間浮現一絲輕慢:「師父說什麼?徒兒聽不懂。」
顧瑾似笑非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想好了再回答,你和那護衛是不是有仇?」
她問話時,氣勢全開,周奕頓覺自己像被一隻遠古凶獸死死鎖住,一旦自己的回答對方不滿意,喉嚨就會被咬開。
他腦海警鈴大作,汗毛莫名豎立起來。
去年為了守住小院,他們殺了不少人。
但殺人殺得最多的是顧瑾,與她對上的災民,幾乎都是被刺穿心臟而死。
周奕頓時收起輕慢之心,當機立斷跪倒在地:「師父,徒兒錯了,徒兒確實與那護衛有仇,所以才出手殺人。」
顧瑾蹲下身子:「周奕,洞虛派的門規,你還記不記得?」
周奕抿了抿嘴:「記得。」
顧瑾冷聲:「背。」
周奕沉聲應對:「洞虛派門規,尊師重道,不得同門相殘,不得恃強凌弱,不准濫殺無辜,不得輕浮狂妄,學而不修。」
他大聲背完,心一橫,伸手扯開自己的衣裳。
失去保暖的布料,寒風直接吹入他的身體,周奕忍住想要哆嗦的感覺,摸著胸膛的傷疤:「師父,你看。」
「徒兒的身體,被周卓用樹枝戳得到處都是傷疤,這麼多年了,都不能消退,徒兒自認沒有濫殺無辜,他就該死。」
顧瑾望著少年皮膚上醜陋兇殘的傷疤,皺了皺眉。
她伸手將他的衣裳拉上:「我有說你濫殺無辜麼,要你背洞虛派門規,不過是提醒你,師父問話,必須實話實說,不得欺瞞。」
周奕低頭,撇了撇嘴,不以為然。
他識字不多,因為袁家的資助大部分被孤獨園的官吏貪圖,束脩少,教書的秀才便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但他抓緊一切機會學習,懂得了比其他孩子懂得更多的道理。
所以,他知道,在周國,男子為尊,女子位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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