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青洲垂下眼帘,他溫熱的指腹緩緩擦過池煙寒的唇角,替他抹去鮮血。
「是斷腸散啊,陛下......」
「怎麼會什麼都沒有呢?」
直到此刻,池煙寒還是不肯相信,但那劇烈的疼痛已經從腹部攀到了心口。
他只覺得他的心像是落到了塵埃里,再被人狠狠踩碎。
這蝕骨般的疼痛讓他難以呼吸卻也讓他越來越清醒。
池煙寒抬起手,想要像從前那般去撫摸雲青洲白皙如玉的臉龐,雲青洲卻是好似十分嫌惡一般的站起了身。
「我...不懂。」
你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池煙寒此時的聲音像是從喉嚨中擠出來的一樣,嘶啞難聽得緊。
雲青洲仍舊是那副無波無瀾的模樣,就好像對方是無關緊要的人一般。
「陛下,這皇位你已經坐得夠久了,想必也累了吧?」
「就讓臣來為你代勞,如何?」他說。
在這一瞬間,池煙寒終於徹底清醒了,他突然低低的笑了起來,那笑聲越來越大,好似陷入了某種癲狂。
「原來是為了這個......」
「雲青洲,我竟然從未看清過你。」
「我說過,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其中也包括這皇位。」
「只不過,你從來都不信我。」
「因為......你只在乎你自己。」
酸麻的情緒從心臟深處生根發芽,雲青洲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麼緊緊揪住一般苦澀。
這樣濃烈的情緒他是第一次感受,一時之間,竟有些難以承受。
「事到如今陛下還說這些做什麼?」
「好好的睡一覺,醒來什麼都會好的。」
話音落下,雲青洲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地方,沒有一絲留戀。
而趴在原地的池煙寒卻是看著雲青洲離去的背影,笑了。
方才他竟然還下意識的抬手挽留,真是可笑,他想。
突然,一大口黑色的鮮血從他的口中吐出,他終于堅持不住了一般,就此昏迷了過去。
......
另一邊,雲青洲已經走出了御書房。
御書房外站著十幾個身穿鎧甲,手上拿著長劍或長槍的人,為首的正是他所熟悉的身影。
「宣北,一切安排妥當了嗎?」
此時的宣北俊秀的臉上有一些細小的刮痕,頭髮也有些凌亂,看起來像是才經歷過一場大戰。
「是的,主子,我們的人已經提前打擊了皇都士兵的據點,現在只剩下了皇宮之中還在負隅頑抗的禁衛軍。」
雲青洲點了點頭,剛想抬腳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宣北卻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