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現在能不能分清什麼是喜歡?」
楚易瀾安靜兩秒,然後點頭。
沈連接道:「以後旁人說的,一個字都別信,就信我說的。」
楚易瀾在儘量從沈連的隻言片語中拼湊出這人的思維轉折。
「聽見沒?」
「聽見了。」楚易瀾說:「以後你說的,我都信。」
得到想要的回答,沈連抿唇笑開,他從被窩裡伸出一隻手,握住楚易瀾的,再十指緊扣,隨後閉上眼睛,安心睡著了。
楚易瀾難得會產生類似於「忐忑」的情緒,直到孫秉赫簡訊過來,一切都查清楚了。
包括鄭歌當時在酒桌上說的每一句話。
孫秉赫說話辦事向來利落,無需任何渲染,可楚易瀾捧著手機,逐字逐句,心裡控制不住地開始泛酸。
原來是……
心疼他啊。
頃刻間爆發的激烈情緒將楚易瀾兜頭淹沒,四周明明靜悄悄的,卻有嗡嗡震顫的聲音從骨血中生出,最後震得他腦髓發麻。
楚易瀾翻來覆去盯著簡訊內容看,越看,越能明白沈連為什麼失落。
因為換做是他,可能也是一樣的。
鄭歌出現的時候,適逢楚易瀾外公去世,那是他在這個世上最後的親人,強烈的厭世情緒讓他已經沒辦法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有那麼連續一周的時間,他天天去母親跟外公的墓前,非常有衝動在旁邊給自己也買一個長眠之地,然後什麼都不管了。
楚易瀾哪怕自身不渴求,但本能也在渴求一個人出現,對他說,「這個世上還有值得眷戀的東西。」
聽起來真可笑啊,可楚易瀾唯一的一次脆弱,被鄭歌撞見。
漆黑深淵中的一束光,你甭管本質是什麼,人都會下意識仰望。
楚易瀾相信了鄭歌的那句「我會永遠陪著你」,自然固執地認為,這人是他的。
可那不是喜歡,非要楚易瀾形容,鄭歌的存在更貼近於精神撫慰犬。
不是楚易瀾羞辱人,而是這二者區別很大,鄭歌拒絕他答應了周堂斯,然後因為別的男人麻煩自己,楚易瀾會鬆口幫忙,可如果沈連為了其他男人跟自己提半個要求,楚易瀾能當即發狂,同歸於盡在所不惜。
「不是委屈。」楚易瀾嗓音很低,他俯身親吻沈連的額頭,帶著笑意跟滿足,「如今這樣,已經不委屈了。」
*
半個小時後,楊彬在孫秉赫的信息轟炸下,看到楚總在高管群中下著紅包雨。
但是沒人敢領。
孫秉赫攛掇著楊彬先上。
楊彬罵罵咧咧,回覆信息又十分謹慎:【楚總?】
楚易瀾:【嗯,諸位最近辛苦了,犒勞大家的,各憑手速。】
孫秉赫當即從頭點到尾,搶了有三千多塊!
群里的眾高層們都瘋了,不是缺這點兒錢,而是這類活動從來不會出現在亨泰的內部群中,楚總不喜歡亂七八糟的東西刷屏,要求匯報工作言簡意賅,今天卻跟過年似的,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