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家,已經是晚上九點。
楚豬咪不知在哪裡睡熟了,反正瞧不見身影,芬姨披著衣服出來,見楚易瀾醉成這樣,連忙去廚房煮醒酒湯。
楚易瀾在沈連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回到臥室,一躺下,眼前更是天旋地轉。
沈連給他脫了鞋,又把衣服扒了,一個字都不著急問,先去浴室擰了熱毛巾,回來時男人的呼吸已經很沉重了,楚易瀾睡不安穩,側身蜷縮著,這是個有些缺乏安全感的姿勢,沈連默默收入眼底,將他脖頸上的冷汗全部擦掉。
芬姨送來醒酒湯,沈連接過,讓她不用擔心,回房間休息。
「沈連?」
沈連剛關上房門,就聽到床上的人喊道,等他折返回去,楚易瀾都坐了起來。
他眼底的倉惶尚未褪去,似乎害怕沈連走了。
「正好。」沈連說:「把這個喝了。」
楚易瀾很聽話,開始就著勺子抿了兩口,後來嫌這樣效率太慢,端過碗一口乾了,末了將空碗往床頭柜上一放,眼神繼續牢牢盯著沈連。
其實楚易瀾此刻的情況明顯不太對。
他骨子裡的那種偏執偏激從眼角眉梢流露出來,沈連絲毫不懷疑,如果現在自己說一句「我要走」,楚易瀾能瞬間發瘋,換做普通人,多少也該害怕了。
但沈連只是輕聲問道:「需要我怎麼做?」
楚易瀾眉峰輕蹙,認真想了想:「抱我。」
「簡單!」沈連爬上床,到了楚易瀾身側,然後伸手抱他,「還有呢?」
「抱緊一些。」
沈連繼續照辦。
這種被保護的滋味,也只有沈連能給了。
片刻後,楚易瀾開口:「最近你身邊的保鏢會增加一些,秉赫在,有什麼突發情況你們商量著來,但有一點,必須第一時間通知我。」
「好說。」沈連接道:「但是你得告訴我為什麼吧?」
楚易瀾這一次停頓很久,然後不帶情緒地說:「我懷疑楚常戚沒死。」
楚常戚,一個沈連僅聽過寥寥數次,卻恨得牙癢的名字。
「沒死?」沈連壓下震驚,「你怎麼發現的?」
「明霖模仿我,是因為他想取而代之,他在刻意表現,令一個人滿意。」楚易瀾語速緩慢:「很早前,楚常戚就喜歡收養一些同我年歲差不多的孩子,當他們的『父親』,然後用折磨我的方式折磨他們。」
沈連呼吸一窒:「為什麼?」
「因為那時候我已經不會回應楚常戚了,隨便他如何,就是不給予任何情緒反饋。」楚易瀾接道:「他喜歡看到我驚慌失措,痛哭流淚的樣子,而且表現得非常急迫,一旦我不配合,他就要想其它法子。」
沈連壓下噴湧向心肺的怒火,猶疑道:「折磨你不夠,還要折磨你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