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纏爛打的人是他。
路時遇依然勾著唇角,弧度一點沒變,他慢條斯理地將梳子放回原處,聲線平淡又好聽:「時染,你不想複合是你的事。」
「……」
「至於我要不要放過你……」他刻意語氣停頓了下,繼而道:「那是我的事情。」
時染眉心蹙得更緊,死憋的淚水更努力地想要屏住:「路時遇……」
他徑直打斷了她的話,字字清晰地仿佛能砸到她靈魂深處:「時染,我也不妨告訴你,我既回來了,就沒有放過你的意思。」
「……」時染心口一窒,滿滿的澀然盤踞心腔。
路時遇說:「雖然我不知道你心裡還有什麼芥蒂是不能對我敞開的,但我還是那句話,我既來了,就絕不會放過你。」
他眼眸一汪深邃,說這句話的時候,嗓音低磁,墨染的瞳仁里盈滿了她略顯無措的臉龐。
時染清晰地聽到被自己強迫著塵封起來的心門大敞的聲音。
這正是她最怕的。
越怕,大腦越是亂,嘴裡的話也是不怎麼過腦子,一點沒考慮到會對眼前的男人造成什麼大影響。
「你喜歡纏,那我就離開。」時染撂下了一句自認為夠狠的話就要離開,轉身便被男人抓住了纖細的手腕:「時染,我今天不是讓你來氣我的,這麼晚了我只想和你儘可能把話說開。」
他用了「儘可能」這個詞,說明他已經清楚,從時染這張嘴裡很難撬出東西。
他的話說得音調平靜,可卻攜挾著一股令人直覺壓迫十足的不寒而慄氣息。
下一秒,脊背生僵的時染被他扣著手腕牽出了衛生間,被帶著來到了客廳沙發邊上,整個人幾乎是被路時遇按坐在沙發上的。
然後,他直接坐在了她對面的玻璃茶几上,與她直直面對面,足足高了她一大截,擋住了一部分客廳水晶燈投射下來的光影。
路時遇原先還有些勾起的唇角弧度已經不知何時放平了,岑薄的唇瓣微泯,音調沉沉的開口:「時染,我接下來說的話,你給我一個字一個字必須記到腦子裡。」
「……」
「我纏歸纏,並不想逼你些什麼,更沒有要逼你離開的意思。」
對於時染那句「你喜歡纏,那我就離開」,路時遇必須讓她打消這種念頭。
路時遇繼續開口補充:「五年的時間,我不是一成不變,你現在對我的了解相較五年前已經是知之甚少。如果你離開,我耗費物力財力去找你,只是時間問題,我總會有逮到你的那天……逮到後,我會用一百種一千種你所不樂意的方式把你留下。」
「……」時染嘴唇微張,有些啞然。
也是認識六年來,時染第一次聽他除了給她解說題目外,一次性說那麼多話。
且不去多想那些他嘴裡的知之甚少到底是多少、一百種一千種她不樂意的方式是什麼,就光是聽著……
時染也不知道從哪裡衍生出來的懼意,莫名奇妙的惶恐籠罩著那顆本就舉棋不定的心。
第110章 現在的路時遇,處在主動地位,主動到……
觸到她略帶懵然的表情,氤著水光的眼眸睜得溜圓,許是被她取悅到了,男人鄭然又一絲不苟的眉眼稍稍溫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