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章奕先生,您背叛了時女士,對麼?」
這個一針見血的提問,來源於路時遇。
他坐到路章奕對面,隔著一張寬度不到兩米的書桌。
一字一字,他問的毫無溫度,卻讓路章奕渾身震了震,他下意識矢口否認:「沒有。」
聽到這樣的回答,可能連路時遇都沒注意到,那雙撐在桌面上的手已經悄然握成了拳。
這謊撒的天方夜譚。路時遇想。
路章奕卻在下一刻毅然決然迎上路時遇深沉厭惡的眼睛,重申了一遍:「我沒有背叛過你母親。」
「……」笑話!
「路時遇你記住,你只有一個母親,她叫時雅姝。我沒有背叛過時雅姝。」路章奕沉聲說道,口吻尤其認真,那雙眸子不帶一絲閃躲。
「你拿我當傻子嗎?呵……」路時遇氣極反笑,「你告訴我你沒有背叛過她,那我為什麼會有你的基因?還是你要告訴我你只有她一個女人?你不顧法律跑去找了個代孕?怎麼,時女士是不能生嗎?」
每句話都譏諷意味明顯,最後的兩句話是因為情緒激動而導致的口不擇言。
他不是神,遇上這樣的事情總會有情緒失控的時候。
路時遇接二連三拋來的質疑讓路章奕臉色一滯,直至聽完最後一句,臉色不禁白了白,膝蓋上的雙手死死攥緊了大腿上的布料。
路時遇看著對面男人這般反應,蹙了蹙眉:「你能不能回答我?」
「我找過代孕。」這是路章奕第一次低到幾乎沒有聲音。
路時遇頓覺一道驚雷劈了下來:「那是犯法的。」
路章奕垂下眼瞼:「我知道。可我當時別無選擇。」
路時遇眉心蹙得更緊:「既然是代孕,你是怎麼騙過時女士的?」
看到他和時染的相處,時女士眼底是痛心惋惜的,卻不是路章奕眼底的生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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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緣由得從二十多年前講起。
時雅姝第一次懷孕的時候,是在湖城,但當時他還不是什麼受人敬戴的江城市長。
他從事政務多年,擋過一些人的道,導致時雅姝被仇家綁架,那時候的她已經懷有七個月的身孕。
那些人想整他,就折磨時雅姝。
他找到她的時候,她暈倒在地,還穿著他新給她買的裙子,斑駁的血跡將純白裙子染得鮮紅,地上還殘著一堆汩汩的血液……
那一天,他們的孩子沒了。
時雅姝在醫院高燒不斷整整一周,嘴裡一直呢喃著孩子。後來退燒清醒後,她變得時而清醒時而瘋癲的,也把那件不堪回首的事情忘記了,她甚至忘記了自己被綁架被羞辱被折磨。
路章奕想,那樣痛苦的記憶,她忘了也好。
但她還記得孩子,看著平坦的小腹,她怔怔愣愣問他:「章奕,我們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