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些乘客已經給親人寫好了遺囑。
可他緊緊抓著她的手,就連遺言,竟然都是關於她的。
然她……
依然無法以時染的身份喊出一句「戴執哥哥」。
一場自我認為的生離死別後,最幸運的無疑是劫後逢生。
當飛機經歷了劇烈顛簸浮沉後成功落地的那一刻,飛機上所有人熱淚盈眶,宛若重生了一回。
時染自然也是這樣認為的。
人只有面臨死亡的那一刻,才能認清所有。
如果她就這樣死了,她一定是後悔的。
她後悔自己沒有珍惜當下。
她跟路時遇之間空白了五年,重逢之後,她又顧忌地太多,無法跨過心裡的坎。
她想……
她現在可以跨過去了。
……
面對路時遇,劫後餘生後,她是忽然間的釋然。
現在坐在候機室,戴執坐在她身旁,話語是關心的詢問,她卻是尷尬至極的。
時染一張俏臉還殘留著飛機顛簸時候的煞白,一雙手擱在膝蓋上,無疑是僵硬的。
戴執是誰?
是她在ZH的上司,然後……在飛機上對她表白了。
徹底把窗戶紙捅破了。
她在飛機上拒絕過,可戴執卻像是沒聽到一般。
就好比現在,戴執並無尷尬,陰柔雋美的臉上是一貫溫和的笑容。
對於他的關心,時染搖頭。
候機室的太多乘客,有些已經泛出眼淚花在和家人手機溝通了。
時染道:「戴總監,我去報個平安。」
戴執應允。
時染找了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手機開機,太多未接來電。
來自陳筱珂,更多的……
來自路時遇。
時染眼眶霎然間紅了,她給陳筱珂發了條信息過去:【我安全了,別擔心】
很快發完,時染給路時遇撥去了電話。
路時遇是占線狀態。
但很快,沒甚至連手機里的機械女聲都沒講完一遍,路時遇就已經接通:「時染?」
那一聲,隔著手機,聲音又重又嘶啞,時染頓時淚流滿面。
「我平安了,路時遇。」這是時染衝口而出的回答,「路時遇我想見到你。「
那樣急切的口吻,隔著手機帶著輕輕的鼻音,她哭了。
路時遇心尖一悸。
其實在時染這通電話之前,他接的是項勛的電話,項勛聯繫了航空局,剛得到的消息,就在電話里告訴了他:航班已經安全降落在B市。
路時遇整顆心是顫抖的,尤其是在聽到時染聲音那一刻。
「那你在B市等我,我去找你。」路時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