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柬我收到了,那天有空我一定去。」嚴忌嗓音依然低沉,「就為了這張請柬,值得你從江城來一趟湖城?」
「……」
「其實你只要微信發條消息,我也同樣會去。」
「……」
「著急走嗎?」嚴忌看向她,難得嘴角勾起一絲笑弧,「不急的話我們敘敘舊,嗯?」
尾音微揚的詢問,頗為溫和的語氣讓黎小星無法拒絕。
她實話實說:「你方才的兩位客人,時染和路時遇,他們是我高中朋友,今天正好帶我一起來,我不好讓他們等太久。」
嚴忌一愣,沒料到這三人竟是一起來的。
那麼很多細枝末節只要稍加思索,就可以不攻自破。
例如他今天在路時遇和黎小星面前的不同說辭,就是自相矛盾。
只不過是他為自己美好臆想所鋪墊的謊言。
這樣的念頭只盤旋在腦海三秒,嚴忌便又開腔:「你急著回去當燈泡?」
「……」
「讓他們先回去,我可以送你回去?」
言辭間看似詢問,實際皆是他的不容置喙。
黎小星抿了抿唇,搖頭:「嚴忌……我們長話短說吧……」
「……」
「嚴忌,我現在生活挺好的。」黎小星兀自笑開,率先翻江倒海般說了一連串,「你不用太擔心我,你爸不會再找我麻煩。你也別去恨你爸,其實我也沒有特別恨你爸。好好工作,好好吃飯,把肉養一點回來,你都快瘦脫相了,不好看。」
沒有特別恨,但還是恨。沒有特別,是因為她爸爸錯在違紀違法。
「你還知道瘦脫相不好看?」嚴忌反詰。
以前的黎小星還帶著點嬰兒肥,現在瘦成一張瓜子臉,到底是誰受到脫相。
「我……」
「行了我知道,因為你要穿婚紗。」嚴忌用淡漠的語氣打斷她。
「……其他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坐下。」
「砰——」
氣氛壓抑到黎小星想遁地而逃,話還沒說完已經站直了身子,下秒卻遭來他擲地有聲的兩個字。
黎小星一屁股又栽倒下去,恨自己的條件反射。
「要走可以,話說清楚。」嚴忌道。
「……」
說話間,男人從沙發上起身來到她對面的紅木茶几上落座,雙臂隨意擱在膝蓋上,兩人距離陡然靠近,他俯身與她視線齊平,輕笑:「膽子挺大啊黎小星,親自來送請柬邀請我,你就不怕今天有來無回嗎?」
那股男性薄荷氣息隨著他的靠近愈發濃烈,輕而易舉攪亂她一波心池。
黎小星垂眼避開他灼人的視線,聲線隱隱發乾:「你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