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哲有幾秒的沉默。
而後他忽而厲聲:「那你呢?五年都沒讓你放下路章奕的兒子,你媽媽一年半就可以徹底放棄我?!」
「……」
「我後來也不曾怪她,我不介意她結過婚生過孩子!這難道還不夠嗎?!」
這句話嚴哲幾乎是低吼出來的。
時染搖搖頭,像在告訴一個病態極端多年的人:「如果你追一個人一年,她給不了你同等回應,你還會無止境等下去嗎?人心總會隨著時間冷掉。就像你妻子,她那麼愛你都等不了你一輩子。」
嚴哲臉上逐漸浮現頹喪、灰敗,拄著拐杖往後趔趄了兩步。
「不對,不是的。我沒有錯!」
「我沒錯!我沒錯!」
「錯的是你母親!」
「咳咳咳咳……咳咳咳!」
嚴哲大聲喊著,猝然彎身咳了起來,他單手拄著拐杖另一隻手抽出黑色手帕捂住嘴。
那咳嗽陣仗,好像快要把肺擠出胸腔。
咳了大概有十幾秒,周圍的保鏢竟然沒有一個人上前扶他。
咳嗽聲漸停,嚴哲最後抹了把唇角,但時染清晰看到了嚴哲蒼白了兩度的唇瓣殘留著隱隱稀稀的鮮血。
嚴哲在咳血?
會死人麼?
時染皺了皺眉:「你真的生病了?」
語氣很淡,更談不上關心。
嚴哲正要把手帕扔進附近垃圾桶,聞言動作一停朝時染望去,眼底有著愕然。
時染不懂他在愕然點什麼。
倏地,一陣屬於中年男人低沉渾厚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擲地有聲。
「嚴總,一切準備就緒。」
不等時染思考言語裡的辛秘,身後腳步聲由遠及近,眨眼間已經來到嚴哲身前,一手扶住了嚴哲的胳膊,變輕的語氣里含著關切:「嚴總,又咳嗽了?」
其間,男人抽走了嚴哲手中沾了血的帕子拋到了垃圾桶里。
男人關心嚴哲的時候臉側對著時染,眉骨處有著一道清晰可見的疤痕。
時染認得,那是龐吏。
時染忽然有種極其不安的預感:「你們想做什麼?」
嚴哲抿了抿唇,暗含深意看了眼時染:「馬上你就知道了。」
……
時染又被保鏢押送到了頂樓露天天台。
此時的露天天台擺上了一張大長桌,桌子一端站著兩名西裝革履帶著文件袋的男人。
桌上擺著筆和印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