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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棠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一碗普普通通的桂花糖粥也可以讓她吃出絕世珍饈的感覺,溫暖的甜粥,溫暖的鄰居,還有什麼不滿足呢?

第4章 醃篤鮮

池棠端著碗,熟絡地敲了敲門,應聲開門的卻不是裴奶奶,而是——

昨天晚上,哦不,今天早上那個盛世美顏男!

池棠感覺這個世界有點玄幻,猶疑地開口:「這是裴奶奶家吧?請問你是……」

話音未落,裴奶奶從廚房走出,擦了擦手,將池棠拉進了屋,笑著道:「糖糖來啦,中午奶奶給你做好吃的。」又拉過容君歸,給二人相互介紹起來。

「這是奶奶的外孫子,就是你秋雨阿姨的兒子,容君歸。從小在北方長大,你應該沒見過,今年來咱們S市工作,是個大律師,可有出息了!」

「這是外婆鄰居家的孩子,叫池棠。你叫她糖糖就好了,就是糖果的糖,你倆相互認識一下,我先去做飯了。」說完,裴奶奶把二人摁到沙發上,急匆匆地跑到廚房去做菜了。

容君歸眉目清絕,看著眼前有一絲窘迫和羞澀的小姑娘,心中驀然一軟,輕聲說到:「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容君歸,容易的容,望君歸故鄉的君歸。你呢?」

池棠臉上還帶著尚未退卻的嫣紅,耳尖染上了桃粉,慢慢自我介紹:「我叫池棠,池是《小池》的池,就是楊萬里的那首詩;棠,就是海棠花的棠。」

「不是糖果的糖嗎?」

池棠的臉更紅了,聲如細紋:「那是小名。」

「池棠,很好聽的名字。」容君歸的聲音清朗,池棠莫名覺得,自己的名字從他的口中說出就多了幾分纏綿悱惻,令本就羞澀的她,臉上更是燒得慌。

一時間二人陷入了沉默,池棠有點受不了這種奇怪的氛圍,逃到了廚房,幫裴奶奶幹活去了。

不一會兒,池棠從廚房拿出了幾顆鮮筍,坐在小凳子上開始剝筍。

手上有了活兒,池棠很快靜下心來。小刀一划,輕巧地剝下筍衣,帶著點點黃泥的硬殼逐漸褪去,露出鮮嫩的春筍。

容君歸饒有興趣地看著這項活動,作為北方人,鮮筍畢竟少見,再加上家中除了母親,沒有人特別喜愛這種講求鮮嫩的食材。看著看著,目光不自覺得滑落到秉著春筍的手指上。周美成的「縴手破新橙」不外乎如是。池棠的手雖然不大,但卻是指如削蔥根,骨肉豐勻,極其好看。指尖圓潤,是自然的嫩粉色,襯著潔白的春筍,竟像一幅細膩的油畫。

裴奶奶從廚房出來,就看到自家外孫子在沙發上干坐著,而池棠卻在一邊忙活,立刻不滿了,教訓容君歸:「你這孩子,怎麼叫人家女孩子家家幹活,自己躲懶!」

拉起池棠,把容君歸拽到小凳子上,對池棠說:「糖糖別幹了,讓他來,男孩子就得多幹活。」

池棠抿著嘴笑了笑,將手中的小刀遞給了容君歸,意思很明顯:看你的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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