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襯衫好像濕了一片。
濕著的地方緊貼皮膚。
「……」
下意識,江疏眉頭一蹙。
是盛澤的眼淚嗎?
他怎麼哭了?
江疏好難受好難受。
鼓足了勁,江疏垂眸看著盛澤,輕輕的說:「阿澤,難過就大聲哭出來吧。」
聞言,愣了兩秒,轉而盛澤毫無顧忌的大聲哭了起來。
他哭的撕心裂肺,幾乎幾度接近哽咽。
這是盛澤第二次這麼哭。
第一次還是盛澤小的時候,剛被養父帶回來的那一次。
因為男人噁心的恐嚇,盛澤就瞬間止住了眼淚。
這一次……
江疏是真的好恨那個男人。
平常盛澤頗有男子氣概,他就給江疏一種頂天立地的感覺。
這會兒盛澤哭,江疏又覺得他原來也是脆弱的,他原來也是個小孩子呀,他跟正常人都一樣,有血有肉,並不是無堅不摧。
「阿疏,我好難受。」盛澤沒鬆開江疏的腰,低低的話語裡帶著濃濃的鼻音,聲音很輕卻很清楚。
江疏輕輕的一遍又一遍的摸著江疏的腦袋,像哄著孩子:「沒事阿澤,不用難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盛澤又說:「阿疏,你能一直陪在我身邊嗎?」
盛澤抬頭看著江疏,眼眸里蓄滿了水霧,眼睛卻是亮晶晶的,格外的好看,聲音雖然有些顫音,但也一點也不影響清晰度。
一直陪在盛澤身邊。
這個問題江疏想了。
答案是——她也不能確定。
世界上每天都在發生變化,甚至每個小時都在發生變化,而他們的情況也相差懸殊,她有她的追求和目標。
而盛澤呢?
他好像什麼都沒有。
而且,「一直」這個詞太嚴重了,這裡面承載的東西也太多了。
江疏她配不起。
就算現在她是喜歡他的,可是以後呢?這誰能保證?沒有!沒有一個人可以保證,保證了的,半路消失的也太多了。
這個無法預料。
「說話啊江疏。」盛澤雙眸血紅的看著江疏。
江疏輕嘆了口氣,猶猶豫豫的說:「好,我答應你。」
「真的嗎?」盛澤緊緊抓著江疏的手,迫切的問道。
江疏點頭,「真的。」
雖然江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答應,但話語就是不由自主地蹦出了腦海。
就連她自己,說出來都有些不可置信。
可是……
話都已經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