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不覺得我有多大問題。但我男朋友好像覺得我有問題。既然他想我來,我就來了。」
「是這樣的醫生,」顧鈺辰忍不住插嘴道,「我覺得阿森他對人的控制欲很強,在公司對下屬是這樣,對我也是這樣……而且,有時候還會冒出些違法犯罪的陰暗念頭。」
秦醫生問:「比如什麼樣的念頭呢?」
「……這個恐怕不方便說。」
實際上犯罪終止也算是一種犯罪,雖然沒有造成後果一般可以免除處罰,但說出來總歸是不太方便。
「好的沒關係。」秦醫生沒有追問,目光轉向墨森,「那麼墨先生,你對於顧先生剛才的說法有什麼想法嗎?」
「比起這個,我能說說我的童年經歷嗎?之前話說了一半卡住,阿辰一定聽得很難受。」
比起治療自己,墨森一心只想照顧顧鈺辰的感受。
意識到這一點,顧鈺辰瞬間又是一陣感動。
「可以的。」秦老師依舊是微笑著點頭,「諮詢的這一個小時時間屬於你,想說什麼都可以。」
「好,那我就開始說了。
「我六歲那年,有一天,我大哥過八歲生日,生日蛋糕上點著八根蠟燭……他不小心把其中一根蠟燭弄倒,家裡著火了。
「家裡人手忙腳亂地滅蚊,火卻越燒越大,房間內煙霧瀰漫,大家的意識都越來越模糊。
「我媽先逃出去了,我爸抱起我大哥也逃了出去。但沒有人管我。
「我被一根掉下來的燃燒著的房梁擋住了去路,我高聲哭喊著『爸爸媽媽,你們在哪兒呀,快救救我!』……但他們都各自顧著逃命,以及救我大哥,還是沒有人管我。
「又一根房梁砸下來,砸在了我的背上……
「好在,救火隊及時趕到,經過醫院的救治,我還是保住了性命。但我的背上從此留下了一道很深的傷痕。」
墨森用始終很平靜的語氣,淡淡講完了這個故事。
仿佛是在講其他人的故事。
但顧鈺辰卻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了一種濃重的悲哀。悲哀到了絕望的地步。
秦醫生用平靜的語氣開了口:「墨先生對這件事是什麼感覺呢?」
「我習慣了。」墨森的嘴角揚起一個自嘲的笑,「他們從小就只喜歡大哥,不喜歡我。經過這件事我的性格變得更加古怪,他們就更不喜歡我了……哦,對了,還有值得一提的是……」
墨森頓了頓,續道:
「當時躺在病床上的我,傷口疼得受不了,就對家人們惡狠狠地說了一句話:『為什麼受傷的不是你們!蠟燭不是大哥弄倒的嗎!早晚有一天,我要你們全部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