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方去的時候,尤遠航不在家。
尤母一直有點怵翟方,根本不敢攔她,讓她進了尤翠翠的臥室。
尤翠翠正癱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渙散的瞳孔中兀自殘存著恐懼。
這些天除了吃飯、睡覺,她幾乎都是這副模樣,腦子裡昏昏沉沉的,似乎什麼都有,又似乎什麼都沒有,只有恐懼一直緊緊攥著她的每一個細胞。
被抓著她的頭髮往馬桶里按的窒息,周身疼肉被一一肆虐,還有哪些威脅的話語和邵新離開時陰森的笑,都讓這個沒有什麼文化見識,唯兄長和翟方馬首是瞻的山村姑娘嚇破了膽。
大哥那樣子明顯是不準備把尤顏送給邵總,救她的,翟姐更是自身難保。
她死定了,死定了,邵總絕對不會放過她的,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他那樣的大老闆要對付她,比捏死一直螞蟻還簡單,她死定了……
「篤篤——」
尤翠翠只當是尤母來問她吃不吃飯,動都沒動。
她沒有手機、電腦玩,大多都是這樣攤著發呆,早就沒有了時間概念,根本不知道是不是又該吃飯了。
翟方又敲了敲,裡面還是沒動靜,她不耐煩地直接推開了門。
房間裡一片漆黑,在大白天陰森森的,翟方沒敢進去,站在門口喊道,「翠翠?翠翠你在不在?」
尤翠翠愣了愣,才聽出了翟方的聲音,猛地從床上翹了起來,「翟姐?」
「是我,你幹什麼呢?大白天地拉著窗簾,裡面什麼都看不見」。
真的是翟姐!
翟姐現在有時間來看她,是不是說沒事了?
尤翠翠慌張伸手打開燈,突然大亮的光線讓她雙眼刺痛,她卻根本不管,跳下床奔向門口,「翟姐、翟姐,你來了,是不是沒事了?我們沒事了?」
翟方十分厭煩她這種小家子氣,面上卻只做出和藹可親的模樣,伸手握住尤翠翠因為激動在空中亂花的雙手,「急什麼?鞋都沒穿,著涼了怎麼辦?」
這時候還管什麼著涼不著涼!
尤翠翠死死攥著翟方的手,「翟姐,翟姐,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沒事了?邵總原諒我們了?」
翟方拉著她走到床邊坐下,將今天邵新見自己的情況和自己的推測說了,最後不屑總結,「邵新那樣的公子哥兒,我見多了,怎麼會因為我們幫了他一把翻臉?
不過就是事情沒成,又被尤顏當面打臉,面上過不去罷了。
先前那番姿態,也不過就是做給尤顏看,叫尤顏放心,日後才好行事」。
尤翠翠兀自還不敢相信,「真的?這就過去了?那天邵總的樣子——我,我都快嚇死了!」
「那你還想怎樣?我早就跟你說了,這個圈子,我比你多吃了二十年的飯,人脈、資源、路子都熟,跟著我學,絕對不會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