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聽她像嘮叨宴宴一樣的嘮叨自己,眼淚差點流下來了!
他不是生分!昨天之前他和他們一家人相處得非常和諧,他在這個家裡也越來越自在,怪他自己不爭氣!
他知道老年人迷信,怕大清早的流眼淚會惹胡秋月不高興,忙轉過身去道:「娘,我去洗衣服了。」
他先到娘的臥房,把娘和宴宴的髒衣服輕輕地抱出來,宴宴睡得臉頰酡紅,壓根不知道有人進來。
他又回到自己的臥房,把自己和張鳴曦昨晚換下來的衣服抱到井邊,舀水在木盆里洗。
他心事重重,不知道張鳴曦去哪裡了,也不敢問,也不知道他今天是不是還在生氣。
他心裡悶得慌,像發泄一般,使勁揉搓著衣服。
洗到張鳴曦的衣服時,胸悶得更厲害了,像壓了千斤巨石,喘不過氣來。
他深吸一口氣,雙手抓著張鳴曦的衣服,在衣領處擦了皂角,慢慢地搓著。
突然他拿起衣服,湊到鼻尖,閉上眼睛重重的聞了一下,又放下去揉搓,過一會兒忍不住又拿起來聞聞,好半天都沒洗完一件。
聞過幾次後他覺得胸悶得好一些了,總算是能喘氣了。
突然他意識到不妥,被人看見可就羞死人了!他回頭四處看看,見院子裡沒人,才放下心來,低著頭認真的洗其他人的衣服。
他以為自己偷聞張鳴曦的衣服沒人知道,卻不知,張鳴曦正在園子裡挖地,從竹籬笆里把他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
張鳴曦說不清自己的心裡是一種什麼感覺!
對自己依然是厭棄的。對白竹依然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的。
他一大早就起來,發狠的挖地,似乎想出一身汗來排遣內心的鬱悶。
年輕漢子愈挫愈勇,受到拒絕,覺得很沒面子,內心很受傷。倒也沒有就此放棄。
只是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白竹,不知道該怎樣才能把日子好好過下去,他得好好想想。
於是他一邊挖地,一邊偷偷注意著這邊的動靜。
當他看見白竹聞他的衣服時,種種不舒服一下溜得無影無蹤。
昨晚他沒忍住,抱了白竹,把他嚇哭了,他以為白竹不喜歡自己,自閉了一晚上。
可是,剛剛,白竹偷偷聞他的衣服,明明是喜歡他的!
白竹膽小,怕他,他應該給他時間,不應該逼迫他!
這樣一想,他又想笑!
不怕,他等著白竹不怕他的那一天!已經等了一個月了,他不怕多等一個月!
他美得冒泡,一把鋤頭舞得虎虎生風,那地挖得快極了。
等白竹晾好衣服,宴宴才頂著一個雞窩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