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劉杏花瞥見王夫郎滿臉不悅,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是,她明明是罵白竹的,怎麼扯到王郎中身上去了呢?
「閉嘴!」張樹山怒喝了一聲:自家這個二百五婆娘那指甲蓋大的腦仁兒全用在占便宜上了。撒潑打滾是一把好手,挑撥離間也排得上號。和人講道理根本不是對手,一腦殼漿糊,被人三言兩語就繞暈了,主動往人坑裡跳。
他心裡迅速算了一筆帳:賠菌子是最好的,自己帶著三個孩子明天去山上撿一天就夠了。就怕張鳴曦耍賴,一會兒說數量不夠,一會兒說品相不好,一會兒說價格降了要多賠,那自己豈不是不用幹活了,天天得去給他家撿菌子?
再說了,這一天天的熱起來,菌子慢慢開傘了,哪裡撿得到那麼多菌骨朵?
至於去王郎中那抓藥就更不能去了。
自家蠢婆娘不會說話,剛剛得罪了王郎中夫郎。如果王郎中只撿貴重的補藥抓,那就不是一兩銀子的事情了,只怕把幾間破屋搭進去都不夠。
想到這裡,他烏黑的臉上硬擠出一絲笑,望著胡秋月道:「大嫂,我願意賠錢!只是這一兩銀子我實在拿不出來,少點吧!」
胡秋月冷哼一聲,別過臉不理他。
他氣得肝疼,卻不得不忍著,轉頭望著張大伯,滿臉堆笑:「大伯,麻煩你勸勸大嫂吧!不是我不願意給錢,實在是拿不出來。」
張大伯剛才被劉杏花捎帶著罵了一通,心裡很不高興,他板著臉道:「早知現在,何必當初?搶人家的時候搶得暢快了,等到自己賠錢時肉疼吧!」
張樹山被他罵得不敢吭氣,不得不賠著笑臉說好話:「我知道錯了,回頭罵她!」
張大伯雖然恨劉杏花嘴巴臭,可也覺得一兩銀子太多了,他望著胡秋月,用商量的語氣說道:「大侄媳婦,你看……,都是一家人,老二家也拿不出一兩銀子來,是不是……」
胡秋月望著張大伯微微一笑,點頭道:「大伯,要我說,劉杏花這樣欺負我小竹,打他罵他,讓他受傷,賠一兩銀子都不夠!不過,既然你老人家發了話,我都聽你的,你說多少就是多少!」
她本來就沒想要一兩銀子,只是想嚇嚇劉杏花,這時張大伯都開口了,她自然順坡下驢,給足張大伯面子。
張大伯被胡秋月一番話說得心裡熨帖,摸了把山羊鬍子,咧著沒牙的嘴笑道:「老二,看看你大嫂多懂事!有空多管管屋裡人,女人要賢惠些,妻賢夫禍少!」
「是,是……」張樹山話沒說完,劉杏花在一邊嘟囔道:「我不賢,她賢?還妻賢夫禍少呢,男人都沒了,賢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