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大戶也經不住這樣虧損吧?
何況他們這個本就貧困的欠債大戶!
可能,也許,大概張鳴曦這次是箭在弦上,不去不行了。
可他就是不想讓張鳴曦走,就是不想和他分開。
他是這樣想的,不知不覺就這樣嘟囔著說出來了:「我不管,我就是不讓你走!」
張鳴曦還在考慮那批貨的出路,嗯了一聲,輕輕拍著他的後背,柔聲乖乖地道:「我不走!竹子,要不這樣,乾脆送到雜貨鋪,看能不能收回七八兩銀子的本錢,再跟姐夫借一點,把錢莊的先還了。以後再慢慢掙錢還債,好不好?」
白竹想都不想地應了一聲「好」,只要張鳴曦不去,白竹怎樣都好。
張鳴曦解決了問題,如釋重負,親親白竹的頭頂,笑道:「就這麼辦!雖然錢上吃了虧,誰讓我自作主張呢?活該我賠錢!睡覺!」
「睡覺!」白竹輕笑一聲,一隻手習慣性地搭在張鳴曦腰上,緊緊抱住他,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睡覺。
雖然大獲全勝,雖然身子累極了,雖然緊緊地閉著眼睛,但白竹還是睡不著,平生第一次窩在張鳴曦懷裡失眠了!
他沒有說話,安靜地躺著。
剛才張鳴曦說的話在腦海里翻滾。
如果他這次不去了,最好的結果是把貨物一次性倒給雜貨鋪,做好起碼虧十二兩的準備。
蓋房子時借了三十五兩,這次虧了十二兩,再和姐夫借二兩還債,饑荒一下子拉到了五十兩!
五十兩的欠債啊!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
白竹越想越心慌,這還是最好的情況,如果雜貨鋪老闆不收,驢打滾還不上,饑荒只會更大,到時候會滾到幾百兩,他可算不清到底是幾百兩!
白竹自己嚇得縮瑟了一下,往張鳴曦懷裡縮了縮,自欺欺人,破罐子破摔地想道:「管他的呢,管不了那麼多,只要鳴曦不出門,倆人在家裡好好的賣滷肉,這些欠債一年還不完,就還兩年,三年好了!」
他雖然沒有不知鴕鳥為何物,卻無師自通地當起了鴕鳥,覺得只要自己不去想,不去問,就可以當這些欠債不存在,可以當驢打滾不存在!
白竹似乎想通了一些,覺得自己睡得著了,搭在張鳴曦腰上的手緊了緊,就想像過去一樣,能迅速馬上睡去。
誰知,他無意識地當了一回鴕鳥,但他畢竟不是鴕鳥,做不到那麼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