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聞言大怒。
他雖然穿著棉襖,但給白竹做了人肉棉墊子,白竹身上毫髮無損,他自己滑了一截,棉襖縮上去,肚皮露出來,貼的地面滑,被地上的沙石劃得血肉模糊,一肚皮傷。
他身上到處疼,又氣又急,好容易坐起來,把血肉模糊的雙手伸到劉大根面前,喘息著大罵道:「怪我嗎?劉大根,你還有沒有良心?你跟你姐壞事做盡,人家好好的夫郎非要偷來賣。你自己做這種喪良心的事,不要拖著我啊!你看看,我跟著你,出力不討好的事都是我的,受苦受累的事都是是我的。背了這一路,一個子兒沒見,搞得我這一身傷,手都要斷了,還要被你罵!你他媽的,把銀子給我,散夥,老子不幹了!」
白竹躺在地上,雖然滿臉血,都是些皮外傷,看起來嚇人,其實並不嚴重。趁他們不注意,悄悄把頭微微側朝另一邊,閉著眼咬著牙,生怕他們發現自己在偷笑:很好,內訌了,繼續!
劉大根見王麻子翻臉,忙放軟了姿態,堆起笑容道:「麻子哥,別生氣。我沒有罵你的意思。我是見白竹毀容了,擔心賣不出高價,著急才口不擇言,說了兩句。來,我給你手包紮一下,止止血,休息一下,等到了山腳,我去雇個牛車,就不用你背了。」
王麻子渾身是傷,疼痛難忍,不想跟著劉大根混了。他罵罵咧咧地不依,嚷嚷著散夥,要劉大根給錢,自己不幹了。
劉大根沉著臉道:「現在說散夥的話又有什麼意思?這事是你自己要乾的,人是你打暈的,也是你背來的,他這一身傷也是你摔的。人沒賣出去,你找我要錢,我去哪裡找錢給你?要不,人不要了,丟在這裡不用管了,也不要想著賣錢了,讓他自生自滅。乾脆我們一起去見官自首吧。正好把你上次訛人的事一起說道說道。」
上次訛人的事,劉杏花姐弟是幕後主謀,面都沒露,只有王麻子自己為了一百個錢跳樑小丑似的在前面撲騰。
真的要見官,劉大根自然推地乾乾淨淨,都是他王麻子的事!
當時眾人只看見了王麻子,他劉大根根本就沒有露面,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難道你王麻子說是我指使的就是我指使的嗎?
誰不知道你王麻子是個爛人?訛人的事你不是經常幹嗎?何須要人指使?
劉大根故意留了後手,根本就不怕王麻子犯渾。
王麻子恨恨地怒視劉大根,明白自己上當了,被人當槍使了。
難怪,今天劉大根拿著一個大棍子,自己不動手,用一兩銀子的噱頭哄著自己動手把白竹打暈,原來是在這裡等著呢!
這劉家一家子都是壞種,自己為了這虛無縹緲的一兩銀子,被他們賣了還得幫他們數錢。
王麻子這時明白過來,恨死劉大根了。
王麻子一雙眼睛咕嚕嚕亂轉,心裡暗暗盤算著現在翻臉的可能性。
唉,把柄在劉大根手上,現在不是翻臉的好時機,跟著他把白竹賣了,拿了銀子跑路吧!
至於劉大根,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以後逮著機會再收拾他。
王麻子不得不咽下這口氣,吸吸鼻子,服軟道:「我也不是要翻臉。你想想,我一個錢都沒有見著,就搞了一身傷,換做是你,能不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