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聞言心裡一動,白竹破相了,反正賣不掉,不如送他回去,騙幾兩銀子使使。
劉大根比他狡猾多了,不然也不會總拿王麻子當槍使。
他明白,只要白竹一回去,兩下子一對帳,就知道他們在撒謊。
說不定時間一長,白竹想起自己是被人打暈的,到時候銀子騙不著,還要吃官司。
他見王麻子眼睛放光,躍躍欲試,忙偷偷瞪了他一眼,望著白竹和顏悅色地道:「他姓王,我姓張,你就叫我們王大叔,張大叔吧!」
王麻子登時大怒,對劉大根怒目而視:為什麼你用假姓,卻要把我的真姓告訴白竹?
他正想開口給自己也編個假姓,劉大根重重地咳嗽一聲,沒讓他開口,繼續哄騙白竹道:「本來送你回去也行。只是你受傷了,回去得爬山,恐怕你走不動,不如坐牛車去找張鳴曦。牛車跑得快,很快就到了,比你回家還快些。再說了,鳴曦病了,你就算回去了也放心不下,不如乾脆坐車去看看。」
白竹嘆了口氣,憂心忡忡地道:「張大叔說得有道理,我鳴曦不知病成什麼樣了?」
說著,嘴一癟,又要哭。
劉大根自己的婆娘彪悍得很,哪裡見過這種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小夫郎?
他煩得很,卻不敢發作,想一棍子把白竹打暈,免得聒噪,又怕引起車夫懷疑。
再說了白竹不可能總暈著,醒了才好賣,畢竟沒人願意買一個活死人回家。
劉大根只好耐著性子勸他。
可是說張鳴曦病重吧,又怕白竹哭,說他沒事吧,白竹馬上就問沒事還特意來接他幹什麼,吵著鬧著要回去。
白竹一頓哭鬧,生生把劉大根急出一身汗。
王麻子自己吃了劉大根的虧,這時見他被白竹逼出一身汗,心裡快慰極了,不但不給他幫腔,反倒閉著眼睛靠著車廂裝睡著了。
劉大根見王麻子眼皮微動,嘴角上揚,心裡把他大罵一通,卻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勸慰白竹。
他嘴巴都說幹了,白竹好像終於聽進去了他的話,不再哭鬧,發了一會兒呆,就開始唉聲嘆氣,一會兒說頭疼,一會兒說肚子疼,把個劉大根鬧得想撞牆。
一路哄著,騙著,好不容易來到一個小鎮上,白竹捂著肚子呻吟道:「肚子好痛,受不了了,找個郎中看看吧!」
王麻子被他吵得心煩,一天沒吃飯了,他肚子也餓了,笑了一聲道:「你不是肚子疼,是餓了,劉……,張兄弟,我們一起去吃點東西吧!」
劉大根怕白竹逃跑,又怕他滿臉血引起別人的注意,忙道:「好,我去買吃的,你們在車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