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白嫩的臉上肥嘟嘟的都是肉,一臉嬰兒肥,他又天真爛漫,稚氣得可愛。
現在肥肉不見了,瘦得下巴尖尖,顯得眼睛更大,鼻子更高,五官變得立體,一下子長大了,和張鳴曦非常像。
白竹終於回來了,他高興壞了,眉里眼角都是笑,白竹卻覺得他的笑容裡帶著一絲……落寞。
白竹心酸極了:自己遭壞人暗算,吃盡了苦頭,但不只是自己吃了苦,大家日子都不好過,不說張鳴曦,家裡的娘和宴宴丟了半條命了。
他怕自己哭出聲,忙低頭吃雞蛋羹,故意喝得唏哩呼嚕的一片響,藉機吸鼻子,揩眼淚。
宴宴站在他身邊,看著他吃,見他吃得急,把手搭在他肩頭上,柔聲道:「小哥,慢點吃,我去燒水給你們洗澡。」
白竹說不出話來,眼淚汪汪地捏著宴宴的手搖了搖。
宴宴抿唇一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過去洗了鍋,舀了滿滿一鍋水,到灶下塞了兩根硬柴,讓它燒著,又跑到白竹身邊站著,一手搭在白竹肩上,也不說話,靜靜地看他吃飯,似乎只要站在白竹身邊就是無限的滿足。
白竹舀了一大勺雞蛋羹,送到宴宴嘴前,柔聲笑道:「張嘴!」
白竹嫁過來的第二天,因為張鳴曦的魯莽,受傷起不了床,胡秋月蒸了一碗雞蛋羹給他,當時他也是這樣舀給宴宴吃。
那時宴宴還小,嘴巴饞,張嘴就吃了,倆人做賊似的相視一笑,自從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可現在,白竹同樣的舀雞蛋羹餵他,宴宴卻搖頭不肯吃了。
白竹不依,抬頭望著宴宴,倔強地舉著手把雞蛋羹送到他嘴邊,宴宴沒法,低頭默默吃了一勺,摟著白竹捨不得鬆開。
白竹高興地望著宴宴笑,宴宴也對著他笑,非常高興卻又有些心事重重。
白竹以為他是高興傻了,自己也高興傻了,沒有多加留意。
白竹吃了一個饅頭,半碗雞蛋羹,半碗白菜湯,就放下筷子不吃了。
張鳴曦又逼著他吃了幾塊臘肉,才放過他,自己把剩菜都倒進碗裡,唏哩呼嚕一頓猛吃。
宴宴見他們快吃好了,倒了兩碗開水過來,笑道:「小哥,你先喝水,我去舀水給你洗頭洗澡。鍋里有熱水,你洗了再讓我哥洗。」
張鳴曦見一家人見面雖然欣喜萬分,卻個個眼裡含淚,故意和宴宴開玩笑道:「難得,一晚上只聽見你喊小哥,現在終於捎帶著喊了一聲哥了。」
雖是打趣,卻是實話。白竹心裡暖洋洋的,抬頭望著宴宴笑。
宴宴展顏一笑,故意氣他哥:「你不知道我和小哥天下第一好嗎?你是跟著沾光了。」
一句話說得幾個人笑起來了,沉重的氣氛終於輕鬆起來了。
白竹轉身抱著宴宴,把頭貼在他腰上,望著張鳴曦笑:「對,我和宴宴天下第一好!」
張鳴曦瞪他,白竹擰眉,擠眉弄眼挑釁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