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想把劉大根和王麻子送去見官的。
但那二人膝蓋斷了,走不了路,幹不了活,成了廢人,活的生不如死。
這樣的人送去見官,官老爺也不會收。
收了幹嘛?啥都幹不了,白吃飯,還要派人伺候。
張鳴曦懶得折騰,讓他們在外面活受罪吧。
胡秋月見劉杏花終於惡人有惡報,鬆了口氣,又把叮囑白竹的話跟張鳴曦說了一遍,要他多照應張明輝兄弟倆。
張鳴曦自然一口答應,他恨的是劉杏花,關兩個幼弟什麼事?
下午張鳴曦沒有出門,在家編竹匾,陪著白竹。
他才出門了一早上,見不著白竹,心慌得要死,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
只有看得見,摸得著,陪在他身邊,才能減輕心裡的那份惶恐和不安。
晚上,倆人躺在床上,張鳴曦摟著白竹,拉起他的手親了親,問道:「竹子,我再不想出門了,我要天天在家陪著你。田裡產出有限,糧食僅能餬口,還要找個賺錢的營生,多掙點錢,讓你們過好些。」
白竹一聽,想起一件事,翻身趴在他身上,把頭擺來擺去,用鼻尖去撞他高挺的鼻尖,笑道:「你不說我都忘了問你。之前販貨我不准你去,你非要去,有沒有掙到錢啊?」
張鳴曦想起他執意要出門時,白竹痛哭兩天,床都起不來,等他走後又大病一場,心裡又酸又疼,很是後悔。
他一手摟著白竹的腰,一手按下他的頭,溫柔地親了親他調皮的鼻尖,嘆氣道:「唉,後悔不聽你的話,非要往外跑讓你遭了大罪。我就說呢,做生意分離是常事,縱有不舍,哭哭啼啼的鬧一鬧就行了,也不至於哭成那樣。原來冥冥之中早有預兆,差一點成永別了!」
白竹一聽,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後怕地道:「不准胡說!什麼叫永別?只要有一口氣在,我爬也要爬回來的。」
張鳴曦嗯了一聲,一手摟著白竹的腰,一手撫著他的後背,柔聲道:「這次販貨很順利,連本帶利掙了四十兩銀子。還債用了三十五兩,剩下的五兩齣去尋你時做了盤纏,用了一些 ,還有四兩多。」
白竹笑道:「我有三兩,加起來就是七兩了。」
「乾爹給你的銀子你不是沒要嗎?哪裡來的三兩?」張鳴曦皺眉。
白竹笑嘻嘻地把李二踢了他一腳,賠了三兩銀子的事情說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可把張鳴曦心疼壞了,忙坐起來點燈去看他的腿傷。
傷早就好了,張鳴曦不放心,把他的兩條白花花的細直長腿翻過來覆過去的看,看見個黑痣都要大呼小叫地摸半天。
白竹被他摸得渾身癢,笑著推他:「別摸了,早好了。就是替燕子挨了一腳,乾爹感激,才認我做乾兒子,教我手藝的,這一腳挨得值。」
張鳴曦伏在他身上,抿唇不高興地凝視著他,白竹受不了他的低氣壓,雙手肘支床,抬起頭,在他緊抿的薄唇上啄了一口,哄他道:「皺眉不好看,快,笑一笑,我喜歡看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