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抿抿唇,其實心裡後悔極了。
聽爹說,他一走,張鳴曦家就出事了,可憐的宴宴獨木難支,瘦成這樣了!
晚飯在堂屋吃的,白竹和張鳴曦坐在一條板凳上,其餘三人一個坐一邊。
李立維吃了一口飯,鼓起勇氣問:「宴宴,怎麼瘦了這麼多?」
宴宴抬頭迅速掃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哪裡瘦了?哦,忘了你喜歡胖子!」
李立維一噎,臉色煞白,條件反射地辯解道:「誰說我喜歡胖子?」
宴宴還想再說,胡秋月瞥了他一眼,坐在他隔壁的白竹輕輕踢了他一腳,宴宴閉嘴不說話,低頭飛快地往嘴裡扒著米飯。
張鳴曦見大家尷尬,忙讓李立維吃菜,又引著他說了一些州府的見聞,白竹也故意插話,桌上的氣氛才又輕鬆起來。
一家人說說笑笑的吃了一頓飯,好不親熱,只有宴宴不太熱絡,除了噎死人的那句「你喜歡胖子」,基本沒怎麼開口。
吃過飯,宴宴去洗碗,胡秋月去餵牲口,白竹泡了兩碗茶給他們,跑去灶屋給宴宴幫忙了。
喝完茶,說了幾句家常,立維見天黑了,站起來要走。
張鳴曦起身送他,李立維站在灶屋門口,喊了一聲小哥,望著宴宴道:「小哥,宴宴,我走了。」
宴宴嗯了一聲,沒抬頭。
白竹回頭一笑道:「好,天黑了,小心點。」
李立維答應了一聲,一隻手插進褲兜里,躊躇著,不說話,也不走。
白竹詫異地回頭望了一眼,見李立維手在褲兜里,一下想拿出來,一下又塞進去,眼巴巴地望著宴宴,薄唇緊抿。
宴宴不知道有沒有看見,反正低著頭洗碗,望都不望他一眼。
白竹是過來人,李立維眼睛裡的火星都能蹦出來灼傷人,有什麼不懂的?
白竹暗暗嘆氣,但李立維和張紅玉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沒弄清楚之前,他是絕對不會幫李立維的。
他故作不知,大聲道:「鳴曦,立維要回去,天黑了,你打個火把送送吧!」
兩家前後屋住著,熟得不能再熟,哪裡需要打火把?
他是提醒李立維該走了,別杵在這裡當門神了。
李立維一下子清醒過來,忙道:「不用麻煩,幾腳路的距離,走熟了,摸黑都看得見,哪裡需要火把?」
不好再磨蹭了,李立維使勁望了宴宴一眼,轉身抬腳就走。
聽見腳步聲出了堂屋,宴宴不著痕跡地回頭看了一眼,默默地低頭洗碗。
晚上睡覺時,張鳴曦看見桌子上的團扇,拿起來看看,皺眉道:「哪裡來的扇子?」
白竹抿唇:「李立維從州府帶回來的。」
「他從州府給你帶扇子?」張鳴曦盯著他,一臉的不可置信。
白竹想笑,使勁憋著:「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