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兩天就好了?不可能吧?我腰疼成這樣,一定是斷了,光躺著怎麼能好?」
「郎中說,郎中說,你腰傷了,他也沒有治腰傷的藥,讓你養著……」
白露低著頭搓帕子,聲音越來越低。
白大毛望著白露哭得通紅的眼眶,完全明白了,整個人像臘月天浸在冷水盆里,徹骨冰涼,長嘆一聲,閉著眼睛,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似的從眼角剛滾下來。
白露流著淚,擰著帕子給他擦臉,坐在床邊一籌莫展。
白露早上吃了早飯出門的,忙了一天,眼看天要黑了,別說晚飯,連中午飯都沒吃。
剛才忙著給爹找郎中,沒覺得餓,這時枯坐無聊,儘管嘴裡一點食慾都沒有,肚子卻自顧自的咕咕叫了起來。
白大毛腰疼,睡也睡不踏實,昏昏沉沉的,他聽見白露肚子咕咕叫,勉強睜開眼睛小聲道:「小露,你去看看你嫂子有沒有做飯,若是沒做飯,你自己去做碗疙瘩湯吃。」
白露替白大毛掖掖被角,站起來道:「好,你想吃什麼?熬粥也行,做疙瘩湯也行。」
白大毛想著白露肚子叫成這樣,只怕餓壞了,等不及熬粥,搖頭道:「我不餓,你做疙瘩湯吧,待會兒我喝一點麵湯。」
白露嗯了一聲,跨出房門正想去灶屋,看見白松提著一個油紙包進了院門。
「哥,快來!爹……」白露喜出望外,大聲喊了一聲。
白松看見白露,一怔,不等他把話說完,也壓根就沒聽見他說什麼,忙把油紙包往身後一藏,幾步跨進臥房,啪地一下關上房門,不見蹤影。
白露氣得目瞪口呆,真想大罵這沒人性的東西一頓,不就是買了好吃的(一大股雞肉香,只怕是燒雞),兩口子要吃獨食,生怕自己蹭著吃了!
自己又不想吃他的,難道不該給爹吃一口嗎?
白露越想越氣,跑到他們臥房門口,使勁拍門,大聲喊道:「哥,爹的腰摔斷了,你快去看看吧!」
臥房裡響起一陣窸窸窣窣扯油紙的聲音和小聲的嘀咕聲,沒人搭理白露。
白露原來想著嫂子是外人,和爹一向不對付,不過來伺候爹,自己也沒法子逼著她來。
可是哥是大兒,是家裡的頂樑柱,只要他回來了,就有主心骨了,爹就有指望了,一直眼巴巴的盼著他回來。
哪知道,白松回來後避而不見,來面都不露。
這哪裡是兒子,連外人都不如!
白露氣得大哭,捶著門罵道:「哥,你快去看看爹吧!你怎麼能這樣對爹,被人知道了會被戳脊梁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