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松見他沒幾天好活了,怕他暗中使詭計,把家產都給了白露,表面對他百依百順。
再說了,白大毛一死,這房子就是他的,以後是要給他孩子住的。白大毛把房子弄得這麼髒,以後孩子怎麼住?
這個提議深得白松的心,他動作前所未有的快,和伍小勤迅速把白大毛抬到柴房。
於是,柴房裡原來白竹睡覺的那個破門板又支起來了,破舊的柴房自白竹之後,迎來了第二個主人。
只是白竹勤快,哪怕是破舊的柴房,也儘量收拾得乾淨,白大毛臭,柴房終日臭不可聞。
伍小勤見白大毛癱在床上,又髒又臭,嫌棄得要死,盼他早點死盼得眼睛都綠了。
為了早點送他上西天,伍小勤想方設法地助他一臂之力。
她心眼多,不敢明目張胆地動手打死他,就在飯食上動手腳。
白面細糧是一點都捨不得做的,要留著白大毛死後他們兩口子吃,伍小勤每天故意做些粗糧,半點油星都不放,菜也沒有。
白露不管嫂子做什麼飯食,每天都舀一碗先餵白大毛,就像當初白竹總是先餵他娘一森·晚·樣,剩下的湯湯水水自己再吃。
生病的人都欠吃口好的,白大毛見了這些粗糧,半點胃口都沒有。
不吃吧,肚子餓得慌,可吃了這些硌牙的粗糧,白大毛屎都拉不出來,沒幾天,肚子像孕婦一樣,硬邦邦的鼓得老高。
白大毛動不了,白松不聞不問,吃喝拉撒都靠白露。
白露給他接屎接尿,擦身子,毫無怨言,照顧得無微不至。
但不管白露怎麼盡心,都解決不了翻身的問題。
白大毛腰疼,自己不能翻身。
白露力氣小,沒法推他翻身。
天天一個姿勢,仰面朝天地躺著。
沒幾天,長了一身褥瘡。
沒醫沒藥的,褥瘡越爛越深。
屁股上大腿上爛出一個個深洞,洞裡長了蛆,一團一團的肥胖的蛆蟲在洞裡扭成團,身上的皮爛得一塊塊的往下掉。
白大毛又痛又癢,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日夜哀嚎。
白露很是心疼,跑去郎中那裡買了一些草藥煮水給他搽褥瘡,收效甚微,白大毛真正是生不如死。
十月底,山區風大,白天還好,晚上就很冷了,白露給白大毛擦洗了身子,先睡了。
白大毛整天躺著,睡不著,身上的褥瘡又疼又癢,忍不住又開始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