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嘔的時候,胡秋月就聽見了,跟著他跑出來,見他扶著樹嘔吐,大吃一驚,忙上前拍著他的後背,心疼地道:「小竹,你怎麼了?病了嗎?」
白竹吐了一陣,舒服多了。
他拿了葫蘆瓢,舀了井水漱口,又洗乾淨手臉,才抬頭笑道:「可能是昨晚著涼了,肚子不舒服。」
胡秋月拿了鋤頭,挖了泥土蓋住穢物,也過來洗手。
她見白竹小臉寡白,吐得眼淚汪汪,不由得一陣心疼,忙道:「著涼了也是生病,不能大意,我去找個郎中來看看。」
白竹一把拉住她,笑道:「娘,多大的事?吐了就好了。我沒事。」
說著起身去灶屋繼續做飯。
說來奇怪,他在外面好好的,一進灶屋聞到八角的香味,胃裡一陣翻騰,又捂著嘴巴往外跑。
胡秋月剛剛到灶屋門口,差點被白竹撞了個倒仰。
白竹往邊上一閃,跑到花樹下,扶著花樹,彎著腰嘔吐。
他剛才已經吐過了,這次只是乾嘔,並沒有吐出穢物,只嘔出幾口酸水。
乾嘔了幾下,白竹舒服了一點,又去舀水漱口洗臉。
胡秋月擔心極了,皺眉問道:「怎麼吐得這麼厲害啊?早上還沒見你吐呢!」
白竹嘔得眼睛都紅了,笑道:「早上沒覺得不舒服。剛才聞到八角的味道,一下子就不舒服了,應該是八角壞了。」
「沒有啊,我聞著八角的味道和以前一樣的啊!」
胡秋月呆呆地望著白竹,一個念頭突然湧上心頭。
但她不敢說,怕弄錯了又惹張鳴曦不高興。
誰知,白竹聽了她的話,抬起頭疑惑地望著她道:「娘,你聞著八角的味道沒變嗎?怎麼我聞著這麼刺鼻呢?是不是鼻子有問題,還是真的病了?」
胡秋月這時反應過來,一下子精明了,覺得不能打草驚蛇,笑道:「我倆不是郎中,在這裡胡亂猜測,說破天也沒用。來,我帶你去王郎中那裡看看。王郎中醫術好,真的生病了,抓兩副藥吃了就好。」
白竹不想去,皺眉猶豫著道:「不去了吧,我要做飯,沒空!」
胡秋月一想到某種可能,心裡貓抓似的,火急火燎,片刻都等不了。
但她吃一塹長一智,不敢明說,只是耐心勸道:「你一進灶屋就吐,還做什麼飯啊?我喊宴宴和白露回來做飯。走,我帶你去看郎中。」
白竹想著自己進灶屋就吐,生怕自己得了什麼怪病,以後不能炒菜開飯館,心裡也很著急。
他漱了口,洗乾淨手臉,生怕身上沾了穢物,又用帕子蘸水,把渾身上下擦乾淨,才跟著胡秋月出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