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鼓鼓地瞪著眼睛,小臉通紅。
「這怎麼可以!孤絕對不允許!」
小六子神情忐忑:「殿下,這陛下想召誰侍寢也不是咱們能攔得了的呀!」
做兒子的管到自己老子頭上了,這,這放誰家也說不過去啊!
更何況陛下對自家殿下的態度一直很微妙。
然而傅明禮哪裡是會聽勸的?
他翻了個白眼:「蠢貨,你就不會想法子嗎?誰告訴你直接去攔的,我們要智取!智取懂嗎!」
小六子撓了撓後腦勺,眼神委屈:「奴才就是蠢嘛……那殿下打算如何?」
傅明禮眯了眯眼睛,眼裡閃過一抹狡黠:「哼,孤自有妙計!」
小六子:……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
虞甜坐在轎攆上,被顛的昏昏欲睡。
拂月瞧著自家娘娘一副心大的樣子,憂心忡忡,嘆了口氣。
驚蟄見狀笑嘻嘻地安慰她:「拂月姐姐,別老是板著一張臉嘛,娘娘都不擔心,自然是已經有了主意!咱們做奴婢的,只需要聽命行事就行啦!」
拂月聽罷有些感慨,自己竟然還沒有一個小丫頭想得開。
「呀,前面是何人?」驚蟄詫異地瞪大了眼望過去。
只見朦朧夜色里,隱約一兩個人影攔在路中間。
乍一看還挺嚇人。
拂月臉一板,正要出聲呵斥,待看清了那人的臉時,臉色一陣驚訝:「太子殿下?您怎麼在這裡!」
虞甜睜開眼睛,抬眼看過去。
轎攆停了下來。
傅明禮站在原地沒動,像是不敢上前。
虞甜挑了挑眉,被拂月和驚蟄扶著從轎攆上下來。
她走過去,眉眼稍彎,臉上含著自然而然的笑意,蹲下身來看著來人:「殿下在這裡做什麼?」
傅明禮本來是垂著腦袋,突然拽住她的衣角,仰起頭眼睛濕漉漉望著她:「你是要去找我父皇嗎?」
虞甜神色一頓,點點頭:「是的呀。」
他抿著唇瞧著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片純澈,眼尾有些發紅,嗓音添了幾分委屈:「就不能不去嗎?」
拂月和驚蟄對視一眼,表情複雜。
虞甜想了想,認真地問:「殿下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傅明禮搖了搖腦袋,似乎很是難以啟齒,他看上去快要哭了,許久才鼓起勇氣癟了癟嘴:「他們說,父皇要是有了別的孩子,就更不會喜歡孤了。」
小孩兒看上去可憐兮兮,偏偏又故作堅強。
虞甜尷尬之餘,更多的是嘆息。
她動作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嗓音輕而軟,顯得格外有耐心:「不會的,殿下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存在,誰也不能夠撼動。」
傅明禮神情一怔,呆呆地望著她。
虞甜唇角勾起,眼神軟的像云:「就連我,也很喜歡殿下呢。」
傅明禮仔細地看著她,似乎想從她眼裡看出半點虛情假意,可惜一無所獲,她的目光坦誠,柔軟,清澈,勝過他從前見過的所有風景。
他忽然覺得鼻子有些發酸,哽咽著開口:「你少騙人了,孤才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