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侯被扶著坐下來,余怒未消,衝著她冷哼一聲:「你以為發生了今天這件事情,你還能進宮嗎?還當皇后,你當如今的皇后是死的不成?」
顧嫣神色微微一變:「不過就是個傀儡皇后罷了,父親何出此言?」
這些事情她也有聽說,當初是看著陛下快熬不過去了,所以欽天監也無奈扯出個沖喜的幌子,可沒想到人還真醒了過來。
不過大家心裡早就心照不宣,皇后不過是個工具人而已。
「傀儡?」臨安侯眼眸泛著冷,「從前或許如此,可是如今嘛,人家心大了,哪裡還肯受人擺布?虞太傅自己都未必能管得了他這個女兒!」
顧嫣眼眸一閃,想起她今日見到的虞甜,看似對誰都溫和,實際上卻十分有手段。
這位皇后娘娘藏的可真夠深的。
「正因如此,女兒才更要進宮。」顧嫣眼眸微動,「弟弟如今已是這副模樣,儼然指望不上,還請父親助我。」
——
「娘娘怎的如此不小心,這一個不慎破了相可怎麼是好呀?」麗嬪終於逮著了機會,語氣看似關心,實則難掩幸災樂禍。
虞甜並未出聲,貴妃卻陰陽怪氣地嘲諷:「那也比傷了腦子要好。這事麗嬪不是最有經驗?」
周圍的人沒忍住發出嗤笑。
麗嬪噎了噎,她說皇后呢,礙著貴妃什麼事兒了?這兩人什麼時候好的穿一條褲子了?
虞甜知道貴妃這是投桃報李,暗道她還是個性情中人。
她傷勢未愈,這會兒沒功夫和麗嬪唇槍舌劍,索性直接道:「麗嬪你要是實在閒著沒事呢,就去把園子給掃了。」
麗嬪懵了懵:「那不是宮人們做的事情嗎?我做了他們做什麼?」
虞甜點點頭:「八婆呢,也是長舌婦們喜歡幹的事情,你幹了她們幹什麼?」
麗嬪:「……」
嘖,怎麼就沒把她的嘴給砸了呢!
「咦,那邊是誰?」貞貴人好奇地望著某個方向。
眾人聞言也循著她的目光望過去,有人恍然:「那不是巫先生麼?」
「先生?」虞甜挑了挑眉,看向說話的樂常在。
「先生」這兩個字可不是誰都擔得起的,據她所知,那巫隱也不過是一介商賈,如何擔得起這兩個字?
樂常在眼神崇拜:「娘娘有所不知,嬪妾偶然碰到過這人,發現他會的東西可多了,在樂器上也有所精通呢!簡直和嬪妾不相上下!」
一聽到「和她不相上下」,眾人眼裡的興趣瞬間淡了下來。
和樂常在不相上下,那和音痴也沒什麼區別了。
這倆人能聊得來,大抵是……臭味相投吧。
而那頭,巫隱也注意到了這裡,這麼多人在這兒坐著,他自然沒有避而不見的道理。
男子走了過來,今日他穿了一身青衣,落拓不羈,行動間也如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在這宮裡看慣了太監,偶爾洗洗眼睛也不錯,別說這巫什麼的,倒是生了一副好皮相。」貴妃嗑著瓜子,大膽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