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人是站著的,怎麼會看到傅凜知的……下巴?
虞甜心神恍惚,猝然瞪大了眼,目光漸漸往下,瞳孔微縮——
傅凜知站起來了!
驚駭的不只是虞甜,還有一臉驚恐的太后,以及不少注意到這邊的人。
傅凜知手裡執著一把劍,鮮血匯成一股,順著劍尖緩緩淌下。
他冷白的面容冷峻而漠然,眼裡殘留著尚未完全褪去的暴戾,黑沉沉的瞳仁冰冷森然,沒有一絲溫度。
他的側臉有一抹血痕,像是不經意濺上去,這並沒有破壞他的容貌,反而為他冰冷的面孔添了幾分奇異的昳麗,莫名的誘惑,帶著一股子邪性。
這讓他看起來不太像是一個人。
至少別人是這麼想的。
被傅凜知劃開脖頸的那個刺客並未死透,只見他上前走了兩步,微微垂下長睫,神情稱得上漠然,在刺客驚恐的目光下,一劍刺穿他的心臟。
「嘶」
有低低的吸氣聲傳來,透著恐懼。
游京無視眾人異樣的目光,穿過屍山人海,來到傅凜知面前,單膝跪下:「卑職救駕來遲!啟稟陛下,所有刺客均已伏法!」
傅凜知睨他一眼,可有可無應了一聲,他隨手將那把染了血的劍往地上一扔,嗓音冷冽好似冰雪:「查,這些刺客究竟是如何混進宮的,給、朕、好、好、查!」
眾人聽出這平靜語氣下的冷意,無不心尖發冷。
剛剛那些逼傅凜知退位的大臣,見到他好端端站在那裡,更是忍不住流露出驚恐的表情。
不是說陛下站不起來了嗎?
臨安侯臉色難看至極。
游京抱拳:「卑職領命!」
……
傅凜知的眸光落在愣在一旁的虞甜身上,後者眼神仍舊透著一絲茫然,像是還沒回過神。
他緩步上前,離得近的宮女太監下意識驚恐後退。
虞甜沒動,事實上她很震驚,比任何人都要震驚:這狗皇帝不聲不響,怎麼就突然能站起來了?
他演我???
腦子裡不期然划過這個念頭,被她揮去。
在書里,傅凜知這個反派大暴君可是到死都沒能再站起來。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虞甜想不通。
面前的人突然抬起了手。
虞甜:他該不會想打我?
她掂量了一下,覺得自己應該能一腳把他踹翻,於是站著沒動。
事實上,圍觀的人比虞甜本人還要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