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太傅掩面痛哭。
確實太晚了,一切已經無法挽回。
她扯了扯唇,「父親也該知道,謀反是什麼樣的罪名,您當初既然已做了決定,想必也想過失敗後要付出的代價,女兒沒有那麼大的能耐救你出來,今日是來送你最後一程。」
「父親,一路好走。」
清冷的聲音落下,虞太傅抬頭,只看見紅白交錯的衣擺從眼前掠過,虞甜已經走遠,頭也沒回。
他怔怔地望著她離開的方向,默默流淚。
——
出了詔獄,外面竟紛紛揚揚飄起了雪花。
霜降撐起早就準備好的傘,見虞甜抬頭怔怔瞧著漫天飄雪,她猜想娘娘這會兒估計是心情不大好。
她默默在一邊陪著,倒也沒出聲催促。
過了一會兒,虞甜回過神來:「回吧。」
「好。」霜降小心翼翼為她撐著傘,突然聽到身邊傳來惆悵的聲音。
「渭水那邊冷不冷,也不知道他帶的衣服夠不夠。」
霜降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這個「他」是誰,原來皇后娘娘剛才愣神是在想陛下?
唇角抿出笑意,霜降勸慰:「娘娘不必擔心,不會有人敢冷著陛下的。」
虞甜這才發覺自己已經不小心將心聲說了出來,不過她也沒不好意思,而是點點頭:「也是。」
虞甜回了宮,拂月迎上來為她解下披風,又煮了杯熱茶給她暖身子:「對了娘娘,太常寺卿夫人遞了牌子,想要求見娘娘。」
太常寺卿?
虞甜皺著眉回憶了一下,想起她當初在極樂坊里救出來的那位貴女。
她大概知曉了對方的來意,可有可無地點點頭:「應了吧。」
當初傅凜知命人將那些被拐賣的少女送回來,怕影響姑娘們的名譽,這事情做得很隱秘,也沒有走漏風聲。
虞甜心裡還是有些唏噓:「他家小姐婚事可有著落?」
拂月想了想,搖頭:「不曾聽說。」
虞甜嘆了口氣:「我知道了。」
傅明禮照舊來的坤寧宮用午膳,席間他一直板著臉,瞧著有些愁眉不展又故作無事的模樣。
停了筷子,虞甜才問他:「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眉尖輕輕蹙起,「你父皇那邊來信了?」
傅明禮急忙搖頭,意識到瞞不了她,悶悶開口:「這幾日京中流言四起,說是前段時間不少百姓莫名其妙失蹤,有人說這是因為父皇昏庸無道,老天降下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