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得有個膽大心細的人,一則要能挑起院子裡的事來,但又不能自作主張替主子做主,於進忠好壞都在這裡,要用他,還得叫他長長記性,知道什麼才是奴才的本分。
說起來耿主子當真是好福氣,上面有四阿哥這天,下面還有這幫奴才拼了命給她鋪青雲路。
蘇培盛見徒弟仍然一副不開竅的模樣,氣得直接把他攆走,眼不見為淨,況且四阿哥那邊該起了。
蘭院,因心中記掛著事兒,第二天早上頭一次沒讓葡萄喊,耿清寧便醒了過來。
「功課送去了沒?」耿清寧甚至等不及穿衣,擁著被子便問,「四爺有沒有說什麼?」
過了一夜,葡萄神色明顯比昨日好看多了,最起碼夜裡沒有三五個人抓著她便走,也無人來蘭院斥責格格,說明於進忠的嘴還算嚴實。
葡萄一邊把衣裳放在香籠上烘著,一邊跟格格解釋,「一大早便使小太監送了過去,只不過主子爺出門早,怕是來不及看」
怎麼把這茬給忘了,若是四阿哥不進後院,前後院相通的門,在亥時前就已落鎖,第二日卯時二刻才開,而四阿哥寅時初便出門,無論如何都碰不上的。
於進忠還沒回來,前院又是這樣高不可攀,耿清寧的心也忍不住提了起來,在現代的時候,她曾在網上看過很多人對四阿哥的評價,除了卷就是真性情、喜怒不定,愛憎分明等等。
說什麼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
四阿哥會不會特別生氣,然後一道旨意便要了她的命?
又或是,讓她一個人在這後院獨孤終老,便是有銀子也花不出去,被膳房冷眼相待,最後冷冷清清淒悽慘慘的餓死在蘭院。
人不能胡思亂想,越想,想的便越多。
一整天耿清寧也沒心情叫膳,閱讀器看著也不香了。說白了,不受寵沒關係,可是這種生命毫無保障的感覺,讓人難免人心惶惶。
耿清寧幾乎成瞭望門石,既期待又害怕。
等到四阿哥的身影進了蘭院,耿清寧恍然間以為產生了幻覺,她揉揉眼睛,見果真是四阿哥,且他面上也未帶有肅殺之色。
一瞬間,她就被巨大的驚喜砸中,小命保住了。
四阿哥見往日笑盈盈的人,如今竟如同一隻驚弓之鳥一般,只見他才露出一點笑出來,一時間生出了一些後悔之意。
莫不是把她嚇得狠了?畢竟再跳脫她也只是後院女子,又不像那些身穿補子的人一般。
院子裡靜悄悄的,所有的人都趴在地上不敢抬頭,耿清寧幾乎整個人撲在他身上不下來,就像巴著救命稻草一般。
四阿哥摸摸她的頭髮,又一下下的去撫摸她的後背,半抱半拖著把人帶到了榻上。